相视的瞬间,淌过了昔年无数寂静荒凉的岁月...
“你是谁啊?你也是我父皇的女儿么?”
“不...我只是皇后娘娘的女儿。”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你方才是在唱歌么?”
“没什么,我瞎唱的。”
眼前的她,高傲冷艳,再也无法与记忆里那个紫藤秋千上唱歌的忧郁小女孩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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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俯视跪在眼前的“小太监”。身上散出的清淡香气忽然令慕绯浑身一震,这香气,这香气好像是...
“你很喜欢瞪着本宫么?”冷冷的讥诮溢出红唇,慕绯鬼使神差地抬眸,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东方若情,心里已是滔天巨浪,不停想着种种应对之辞...而曹琏每多看慕绯一眼,脸色就铁青一分,他冷毒嫉恨的目光如芒在刺,忽然叱骂一声“大胆!”,一脚朝慕绯身上踢去!
慕绯身子一斜,她咬牙忍着,眉梢不由自主地蹙起,寒冰般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瞬的杀机,那一刹那的恨意令东方若情悚然一惊,她隔开曹琏,突然上前死死捏住了慕绯的下颔...她尖锐的镂金指甲套掐得慕绯肌肤生疼,两人在极近的距离内凝视彼此,交融的气息如冰火碰撞...
“忍、忍...”慕绯不断告诫自己,身子瑟缩,脸颊涨红,清亮的眸子里挤出委屈惶恐的泪,在东方若情面前不住喘息。
东方若情并未松手,而是勾起唇角,对曹琏笑道:“刚入宫还没学规矩就被周德坤送来,也难为他了!琏儿,你也退下吧!”曹琏闻言怔住,临走前又恶狠狠瞪了慕绯一眼,悻悻告退。
“你还没说...”东方若情回眸,幽冷的美眸里映出慕绯苍白的脸:“为何这样盯着本宫?”
慕绯眉睫低垂,颤抖着声音道:“奴才该死,奴才知错了!”
东方若情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镂金长指甲套刮过慢慢慕绯的脸,触上她紧闭的眼皮,刺痛感几乎令慕绯忍无可忍。“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要是挖了该多可惜...”东方若情喃喃的话语如冰珠砸落,凉如骨髓,那双手竟又移向慕绯的下腹:“太监不会盯着女人,奴才也不该盯着主子的脸,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阉干净?!”
慕绯大惊失色,她慌忙磕下头去,佯装瑟瑟发抖:“不不不!干净了,绝对干净了!奴才是因为...”假扮太监的少女清眸溜转,反应奇快地扯谎道:“公主殿下方才在榻上敷面,满屋清香袭人,公主的肤色更是莹光胜雪,宛如仙人!奴才自幼家贫被卖入青楼做小厮,从小就看遍了各色胭脂水粉,却不曾见过这样的神仙妙方,奴才就...就失了神...求公主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啊!”
“你倒是会说,也有些眼光!”东方若情微微讶然,目光幽若暗火,傲然道:“本宫敷面所用的是南海珍珠粉,天下仅本宫独有,每月也只用三颗而已。天下至宝,岂是你能有缘见到的?”
果然是南海珍珠!九岁那年,宫中得南海进贡的珍珠三千颗,父皇将一整盒的珍珠都赏到光华殿给她把玩。慕绯却把一整盒南海珍珠转赠给了东方若情,没想到若情还留着...慕绯心中嗤笑,什么天下仅你独有,还不是我送给你的!
东方若情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只见“他”星眸深邃似海,唇若朱砂绯红。睫毛纤长,轮廓精秀。肤色白皙如女子,微蹙的眉间隐约有心事重重,令人难以看透...的确生得俊俏,相形下她身旁所有阴阳怪气的小太监全都黯然失色。若情敛下心神,冷冷开口道:“本宫念你是初入宫不懂规矩,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倘若你还活着,才有资格留在本宫身边,懂么!你叫什么?”
慕绯险些脱口而出:“我叫慕...”
若情蹙眉:“慕什么?”
慕绯霎时有些慌了,竟想不起李公公给自己起的化名叫什么,心突突狂跳,支支吾吾道:“慕...木...木头,奴才叫木头!”
若情忍不住扑哧一笑:“木头?这什么名儿啊!”
慕绯只得将头垂得更低,极力隐忍,躲开东方若情的逼视:“卑贱之身,哪有什么入耳的名讳...”
“木头...”东方若情喃喃念着,细长的月眉似蹙非蹙,目光从慕绯身上缓缓移开,意味深长地抛下一句:“但愿你人如其名!”言罢,便要拂袖而去。
慕绯刚要长吁一口气,东方若情的脚步却又忽然顿住,一身华袍明艳的公主这才发现名叫木头的小太监身后还跪着另一个小太监,那也是个眉宇清秀的孱弱少年,他长跪许久,脸色泛出病态青白,见了若情经过更是瑟瑟发抖,一看就是净身后血气不足,大半条命都丢了似的。
周德坤挑的人,的确都很合她的口味!但不知为何,她问了木头,便不想再问那另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太监。东方若情又忍不住朝慕绯看了一眼,只觉她的侧影时而清晰,时而遥远。像是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比较慢所以更新迟了些(⊙o⊙)…公主和太监的狗血桥段终于上演了
那个、、、有木有觉得她俩挺萌的,有木有人从雪衣党变成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