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将事情处理干净,兄妹二人回到白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擦黑了。下了马车,长长的吸进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心情有些郁结的白清,总算是好受了些。
白澈揉了揉妹妹的发顶,柔声劝道:“哥哥要出去一下,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这么晚了,哥哥还要去哪里?”白清乖巧的点头,随口问道。
知晓妹妹是在担心他,白澈没有含糊其辞,而是详细的解释了自己出去的缘由。“子传明儿一大早就要启程去江南,我托了他顺道帮忙查验解决袁茂林之事,还有些事情需要嘱咐他,很快就回来了。乖,听话,哥哥没事,回去吧!”
“肖肃?肖子传?”白清皱起了眉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显然,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杀人魔王”,她是真的没有太大的好感。
“你这是什么表情?”白澈又好气又好笑的捏住白清的鼻子,惩罚性的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总算拍掉了她怪异的表情。
虽然子传觊觎他的妹妹,他也不是太高兴。可比起旁人,他倒更希望她嫁的那个人是他,至少他知道,自家妹妹这个性子,恐怕也就子传那样的男人,才能够受得住;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毫无保留的包容她了。可惜,他妹妹听多了外面那些号称名门闺秀,实则三姑六婆间的传言,对子传不但没有好感,反而感到害怕。想到下午听见她要嫁给袁茂林那厮的真正原因,竟是因为子传,他就不由觉得头疼。
“你少听些传言,子传可不是什么杀人魔王、天煞孤星的。边关作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杀的那些人,可全都是侵犯国家的外贼。入朝为官,自然忠于圣人,而且他出手对付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之人。更何况,那日你惊马,若非子传出手相救,你可不止摔断手这么简单。他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知不知道?”
“真的?”白清有些惊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日竟是肖肃救了她和清歌。可是,为什么前世没有任何印象呢?
这是重生之后的改变,还是前世根本没有任何人向她提及?
她不知道,前世今生,都是肖肃救了她们,可是,也因为同样的缘由,他并未亲自送她回府,也没有等待她醒来,就先行离开了。而且,前世的她,满心里全然是袁茂林,在马车里撞昏了过去,一醒过来之后,关心问候了清歌一番,就忙不迭的试嫁衣、妆容、首饰等,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婚姻。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迫不及待想要嫁出去的。父兄看了她这个样子,哪里还会在她面前提及别的男人,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只得暗自去酬谢了,并未知会她而已。
肖肃也是明白人,自然不会过多纠缠,是以,他们二人同为圣人疼宠的晚辈,竟是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
“当然是真的,哥哥怎么会骗你?你要记得,子传,是舅舅的关门弟子,他与咱们家的关系,可不比旁人,别成天跟着三姑六婆说人是非,会变丑的,知不知道?”又叮嘱了一句,白澈这才准备离开。
“哦!”白清乖巧万分的点头应承,手却一直拽着兄长的手,不肯放开。她皱着一张脸,踌躇了好久,才纠结着开口试探道:“哥哥跟他,关系很好吗?”
“自然!我只有你这个妹妹,没有兄弟,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关系自然不同一般!”所以,就算真的不乐意嫁给他,以后也别再一副恐惧万分的样子了。
“那,如果他出了事,你是不是会很难过?”
“出事?”白澈终于明白妹妹为什么一直不放他离开了,忙不迭的问道,“会出什么事?你赶紧给哥哥说说。”
“就是梦里面。”白清有些窘迫的转过眼,不敢看兄长灼灼的眼神,把重生说成梦,到底还是撒谎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子。
白澈却顾不得她的这点儿小别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叫他对妹妹所谓的“梦”深信不疑,现在知晓好兄弟可能会出事,哪里还敢疏忽,急急的追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那天我及笄,却传来了他死在南京的消息,圣人很伤心,丢下大家就回宫了。”从那日以后,她明显感觉得到,圣人对她的宠爱大不如前了。为此,她还伤心难过了好久,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当时她那么快乐幸福,圣人宠爱的外甥,却身死他乡,被迁怒了罢!
白澈手一紧,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努力平复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才又开口问道:“知不知道怎么死的?”妹妹从不关心朝堂之事,肯定不知晓子传为了什么事情去江南道,可她却能够清楚的说明,是在她及笄当日,传来的消息。
她的生辰是在八月初五,今年恰是及笄之年,按照父亲宠惯她的程度,即便她嫁了,恐怕也会将她召回白家,举办及笄之礼,大宴宾客。而按照子传的行程,那个时候,大概正好到了南京一两日的样子,以骁骑营传递消息的速度,若他出事,恐怕还真就能赶在那日传回。
这让他,不得不郑重其事。
“好像是他手底下一个姓赖的还是姓来的,跟江湖人勾结,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谋杀了的。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书里面对他不过描写很少,不过是苏梅感慨之时,寥寥带过几句,也未曾写过他的死因。这还是当初她因为不甘被圣人迁怒,才着人打探了一下,得了这么点儿消息,也不确认是真是假。“不过,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