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白清听闻肖肃回京的消息以后,心中原本因为得到圣药,又成功的威逼利诱着苏梅弃掉了她最为依仗的毒药篇之后掩藏不住的兴奋,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却不知道,正当她心中为此而万分纠结,不能自已的时候,让她的心为之而纷乱不堪的人,正在距离京城不过数十里的一处密林山坳中,遭受着人生当中最为严峻的一次刺杀。
数不清的黑衣人,好似被人捅破了蜂巢而疯狂报复的蜜蜂一般,在他孤身单骑赶着近路进入山坳中时,潮水一般从山坳中的密林里,四面八方的涌出来,将他围拢在中央。
肖肃一把勒住缰绳,急速奔跑的马儿撅起前蹄,仰天长嘶,堪堪的避过了绊马绳。待被主人安抚了情绪之后,马儿打着响鼻,四蹄哒哒的踏在地上,旋转环绕,鼻子和嘴巴十分不耐的朝着围住他们的黑衣人喷出呼呼的热气。
“来者何人?”肖肃一手持缰,一手执剑,冷凝着一张严峻的脸,眸光同语气一样,冰冷的好似冬日寒霜。
来人却并不言语,一个好似领头的黑衣人举剑打了一个手势,黑衣人群中迅速涌出十数人,结成剑阵,迅速攻了上去。山坳中顿时一片刀光剑影,锋利的剑尖,全部直指肖肃身上各大要害之处。剑阵中人,也全然倾力攻击,并不防备自身,竟是试图以自身性命为饵,只为在肖肃身上添上几道伤口。当然,若是运气好,能够留下致命伤,那么也死得其所了。
单从这一点看来,这些人很明显的是事先调查过他,知道他武功高强,寻常人轻易不能撼动。便以此打法,只要先伤了他,后面还有的是人,便是用人海战术,也迟早能够堆死他。
可惜,他们还是失算了。
只见肖肃一个旋身,陡然从马上拔身而起,手中长剑出鞘,密密实实的剑锋,便封住了来人的攻势。须臾间,长剑左挑右刺,卷起片片剑花,只几个呼吸间,他重新落回到马背上时,那涌上去的十数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了。
有的人头落地,身子还朝前猛蹿了几步,才倒了下去,尸首分离十数步之远;有的是从头至下-身处,被一剑劈成了两半,均匀的分毫不差;还有的则直接被腰斩,肚肠横流……
如此狠辣残虐的手段,果然不愧他残暴“杀人王”的名号。一众人惨死的情状,惊骇的围守外围的黑衣人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黑衣领头人心中也惊骇莫名,但他们领了死命而来,今日若不是肖肃死,那就是他们亡,根本没有任何的退路。
一击不成,那便换一种方法。
他高叫一声:“后退,放箭……”声音尚未落下,便已是率先急速后退,将场地空了出来。
破空声随即传来,密密麻麻的剑雨,封死了所有的退路,朝肖肃周身直射而来。
肖肃冷凝的面孔上不由更添上了几分凝重,眼角微微的抽搐着,举剑抵挡的时候,目光四下打量。
功夫再强,也难敌四手,早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自己今日定然无法全身而退。可是即便会受伤,那伤也得看受的值不值。
正当这时,一支急速而来的利箭,穿透了他布置的剑网,“嗖”一声射向马儿的脑袋。肖肃立刻挥剑去挡,那一瞬间,剑网消散,无数利箭呼啸而来。
肖肃却突然又从马背上飞跃而起,脚尖在马儿臀部一踢,借着这股子冲力,朝天上飞升而起。马儿受此重击,长长的嘶叫着,本能的往前窜去。
一人一马,顿时全然离开了箭网封锁,得以逃出生天。
自五岁习武,十三岁参军,至今经历大小战争百余场,除开最初初上战场,经验全无之时,肖肃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境地,心中不由怒气大盛。
原本年节前夕,心上人又解除了婚约,他刚有一点可以抱得美人归的希望,就因为自己母亲的缘由,被急冲冲的遣出了京城。之后更是从京中传出的消息中得知,在他离开之后,白家竟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为白清相看人家,父子二人虽放出了招赘的信息,却也引得不少娶不上媳妇的男儿趋之若鹜。他原本还有些雀跃和期待的心情,就彻底的跌落了谷底。
从那夜搂她入怀开始,在他的心中,她就是他今生唯一的妻了。因为得到的太少,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自来都万分珍惜,轻易不舍得失去。现如今,他自己认定的妻子,却快要被别人夺走,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就在他急切的想要赶回去阻止她嫁给别人,连属下都不耐的等候,下了船便独自骑着快马赶路,不想耽误一丝一毫时间的时候,这些人不知死活的,竟是想要拦住他,杀了他。
这一刻,杀意滚滚而来,他竟是直接迎上箭雨,拼着挨了几箭,冲进了黑衣人掩藏身形的密林之中,如同切瓜砍菜的农人一般,急速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他进入了密林,黑衣人的弓箭自然没了效果。眼看着他受了伤,己方还是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黑衣人头领当即下令,弃掉弓箭,入林围攻,拼死也要将他留下。
肖肃悍不畏死,身上鲜血泉涌一般,却还是如此彪悍。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以各种惨状身死的同伴,余下黑衣人们的心里,都已经生了畏惧之心,瑟瑟缩缩,不敢靠前。
而这个时候的肖肃,战斗的太久太久,一张严峻的脸上浮现着怪异的红晕,执剑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原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