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姑娘有些紧张,“可是……”
“你只管照做。一会本宫自会安排你去京州。”随手塞了块玉佩给她,潘芙蓉继续道,“这是皇上身上的信物。你到了京州,拿着它去找上官仪,他会受理此案。”
“恩。”韩姑娘点了点头,听话地将包裹放下,接过玉佩。
没一会天便亮了,门外侍卫来报,说梁知州前来见驾。
充州离此有大半日的路程,梁光昌显然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潘芙蓉于是去隔间叫醒了安延父子,并安排安延回房接见梁知州。
房间隔出来的厅堂上,潘芙蓉和安延分坐两侧,安适坐在左侧下首,韩姑娘换了衣裳,垂着首立在潘芙蓉身后。
梁光昌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啪!”安延还未发话,潘芙蓉先自发怒,“梁知州你好大的胆子!你养的手下好嚣张!抓犯人居然抓到天子脚下了!惊扰圣驾,你可知该当何罪?”
“皇后娘娘恕罪!”梁光昌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罪证是否已经落入帝后手中,此刻正一边磕头,一边窥看帝后神色,“微臣该死!微臣实在不知,皇上皇后会下榻在这小小驿站。”
“真的岂有此理!”潘芙蓉更加恼火,“皇上出巡的密旨早已下发。明日便到充州。你不忙着迎驾,反而大动干戈抓个小贼!主次都分不清楚,你这个知州是怎么当的?”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梁光昌连连磕头,听潘芙蓉说了半日,只一味指责他唐突圣驾一事,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地,“实在因为那女贼着实可恶。微臣也是怕圣驾来时,她再次潜入府中作案,才急切追捕的。昨夜属下等沿着足迹追到此处便不见踪影。微臣一番打探,听说是皇上亲自放进来的,实在担心皇上安危。故而臣想,为了皇上的安全,还是先把那女贼找到为妙。”
“什么?”潘芙蓉惊叫出声,不可思议地看向安延,“皇上昨夜放了个女子进来?”
安延见潘芙蓉故作惊讶的样子,知她在演戏,可又实在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诺诺地答,“朕……朕也是见她可怜……”
“本宫看那女贼必定是生得不差,否则怎能得皇上如此青睐?”潘芙蓉截断他的话,语气极酸。而后她二话不说地转向梁知州,“梁大人如何不早说?速速派人将驿站上上下下搜一遍,将那女贼找出来法办了才是。”
“是,是。”梁光昌一听潘芙蓉如此说,立刻喜上眉梢,吩咐下去,“还不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将驿站仔仔细细搜一遍!”
下属得了令,立刻搜查去了。
“哎哟!”潘芙蓉捂着头,叫了声。
安延立刻紧张地凑过去,“皇后你怎么了?”
潘芙蓉余怒未消,“三更半夜被人吵醒,本宫的头快疼死了。”
“这……”梁光昌闹不清潘芙蓉唱的哪出,一下愣住接不上话。
倒是安延急得直跺脚,“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大夫来!出了什么差池朕摘了你的脑袋!”
梁光昌急急回神,立刻着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夫请来。
潘芙蓉于是扶着脑袋,在韩姑娘的搀扶下,进了里屋。
安适昨夜未曾起身查看事情经过,不过早从侍卫口中及潘芙蓉的种种动作中,猜出潘芙蓉想要避免正面冲突的意图。
见安延随潘芙蓉进去了,他便留下来分散梁光昌的注意力。
噙着一脸无害笑意,他走过去扯了扯梁光昌的袖子,好奇地问他,“梁大人,我从来没有出过京州。充州有什么好玩的?”
“太子殿下。”梁光昌朝他行了个大礼,而后恭敬地问他,“不知太子喜欢什么?”
“恩?”安适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喜欢好玩的东西。”
“那……”梁光昌转了转眼珠,眯眼笑着看向安适,“太子殿下有没有听说过象牙雕?”
“象牙雕?”安适失望至极,“这种东西宫里到处都有,有什么稀奇?”
梁光昌笑着凑近他,“微臣这个象牙雕,却是十分稀奇。”
“哦?”安适好奇心被勾起,拿一双漂亮的凤眼,满怀期许地看着他。
“臣的象牙雕,是一个正圆的球。这象牙球,是一层一层地往里雕的,一层套一层共有十九层。而且每层的图案都不一样,层层分开,都能分别转动,互不影响。”
“这不可能!”安适表示不相信,“这样的象牙球我也见过,宫里最多的,也才雕到九层。怎么可能有十九层?”
梁光昌笑得谄媚,“太子去了充州,不就能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了?”
正说着,侍卫报说大夫已经请到。
梁光昌忙着招呼太子,随意问了问大夫身份,便放人进去了。
安适做出兴致被勾起的样子,拽着梁光昌不肯放,“还有吗还有吗?充州还有什么好玩的玩意?”
梁光昌最后看一眼进去的大夫和药童,转头继续介绍,“太子见过核桃核雕成的小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