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诗书文墨,没有针黹女红,每日只是街上逛逛,碰上赶集的日子,人多还能热闹一上午,平日里还真是无趣,就这样,日日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石先生领着大家离开,也才五天而已。
天气又越来越炎热,午后的阳光,可以用毒辣来形容,人自然是不敢出门,两人在客房里,摇大蒲扇摇到手酸,好在这是山区,因夜里有山风的缘故,会凉爽许多。
这日夜晚,两人搬着张椅子坐在二楼外面的走廊上,天上繁星满天,一片灿烂,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已是进入五月下旬,明月这会子还没出来,要下半夜才能出现。
乡下的蚊子多,特别是这时节,天刚黑时,周围的蚊子十分的密集,只有到了深夜时分,才渐渐会少一点。
陆辰儿和廖怀音两人手中摇着蒲扇,除了扇凉,还要驱赶身旁的蚊子。
突然之间,廖怀音左力大力拍了一下脖子,手放下来一看,只瞧着手心留有拍死的蚊子,还是一抹血迹,“该死。”廖怀音咒了一句,不过幸好,最近她们俩都习惯了,若是搁在从来,只怕会觉得恶心不已。
从容地处理掉,廖怀音手中的扇子摇得更勤快,不由开口抱怨道:“我让蚊子咬十次,你才让蚊子咬一次,我瞧着这些蚊子也会挑人欺负,尽盯着我咬,”
说着还特意往陆辰儿那边扇了扇。
“大约蚊子也会看人下菜碟,瞧着你长得好,就全往你身上扑了。”
“胡说,”廖怀音瞪了陆辰儿一眼,尔后又道“是不是我身上擦的香粉有问题,我记得你近来都没擦这些东西。”
不知怎么,陆辰儿忽然想起那日他们离去。临别时廖怀音还和尚知玄依依不舍,这让陆辰儿笑话她好几日,于是又忍不住打趣道:“应该不是,你怎么让尚公子粘上了你,这些蚊子应该也是这么粘上你了,你赶它们走,它们肯定会不舍,得来个长亭相送才行,最后还得让它们咬上一两口,留个纪念什么的。”
廖怀音听了这话。瞧着陆辰儿那张笑死人不偿命的脸,不由气结,“我当正事问你。你倒好,给我编排这些,拿我取笑,这些天还没笑够。”
边说着,手里的蒲扇就打了过去。陆辰儿忙用手中的蒲扇挡住,笑着讨饶,“好了,好了,怀音,我不说了。再也不敢说了。”
听了这话,廖怀音又使力打了几下,哼了一声。才肯罢手。
陆辰儿因闪躲,都歪到了长椅上,快要掉下去了,不由忙地坐直了身子,手中的蒲扇依旧不曾停下来。手上露出的肌肤,时不时会让蚊子给偷袭成功。咬上一口,有些痒痒的,不得不伸手挠一挠。
当此之时,天上明星朗朗,地上萤光闪烁,耳畔风声吹过,不远处蛙声一片,楼下房前,乘凉人说笑声不绝,没有丝竹琴音,却有田园旋律,又胜在质朴闲适。
原来也有别样风味,原来也有如此意境。
听着楼下乘凉人的讴歌哩语,陆辰儿突然问道:“怀音,还有十天,你说,他们会不会回来?”
“不是计算好了行程,最近天气又极好,不会遇上大雨天,应该没问题的。”
陆辰儿听了廖怀音的话,心头似又得了一份保证一般,附和着应了一声,“也是。”
心下暂时安然了许多。
这几天,不知怎么,陆辰儿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大约是错觉,两人天天闲着无事,闲得发慌,才会心神不宁。
想起明日又逢上赶集日,“今日瞧着掌柜娘子屋子里的纺车挺有趣的,要不明日我们去买个纺车回来了,又买些麻线,让店里掌柜娘子教我们,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嗯,这个主意却是极好。”廖怀音听了十分赞同,望着陆辰儿,用蒲扇轻拍了一下脑袋,“难怪我今天看到那台纺车,上楼后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一台不行,要买两台,我们俩一人一台。”
廖怀音一向喜欢新奇事物,陆辰儿听了这话,并不觉得奇怪,一台两台的也无所谓,自然是觉得好,笑道:“嗯,索性明儿拉着掌柜娘子带我们去街市购置。”
次日,果真俩人拉着掌柜娘子上街看纺车,买了集市上仅有的两台手摇纺车,抬上了二楼,买纺车时,掌柜娘子建议她们只买一台,俩人都没听进去,买回来时摆在并不宽敞的厢房里,掌柜娘子只说了一句,她们这样真有点浪费。
由着掌柜娘子在一旁教着,才半个时辰,俩人便没了多少耐烦心,又觉得麻线勒手,十分的疼痛。掌柜娘子见了,不由笑道:“瞧你们俩这双手,白净柔软,在家里大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能来做这粗活。”说完,还特意摊开自己一双手,“你们俩瞧瞧,咱这双手上这么些茧,可都是长年纺纱留下的。”
掌柜娘子的两只手掌长有许多老茧,廖怀音瞧了当即便生了退怯之心,“您老怎么不早给我们看,若是先前看到这些老茧,我再有好奇心,也不会去弄这台纺车了。”
听了这话,瞧着掌柜娘子站着不好说话,陆辰儿忙上前道:“你好奇心一向重,可怨不得别人,就算之前你看到了,你也会去买。”
廖怀音也意识到了,只笑了笑,并未反驳。
陆辰儿虽还没生退怯之心,但只用了半日功夫,便弄坏了一台纺织机。
不过,好在还是坚持了几天,手掌心自然是多了麻线留下的勒痕,就因为这个,廖怀音还不忘记取笑她:胡乱糟蹋了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