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
一声饱含悲呛的呼喊在高空中幽幽响起,如泣如诉,传荡在山河大地上。 更新最快闻之,令人鼻端发酸,想要落泪。
“呜呜!还我儿命来!”
一团黑云,滚滚荡荡,从绝远天际飘来。倏忽间,已飞出百里开外。黑云中有位老妇人,鸠首黑面,容颜哀戚,正在高空疾驰。
地上山峦起伏,野畜飞禽听了老妇人的呼喝声,仿佛丢了魂一般。飞鸟珍禽从天坠落,猛虎花豹,呆愣愣,竟然放着眼前的猎物不知捕食。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一个个如梦初醒,四散奔逃不止。
七煞形音摄魂大*法!
这老妇人魔法高深,不特飞行绝速,而且精善魔教秘传邪法,呼形喝魄摄人生魂。原来她就是邪教中的知名人物乌头婆。
大约四十年前,穿心道人和鸠盘婆召开万魔法*会。她也是宴上宾客,当时凑趣,央了庞宪一句箴言,“嗔心放纵撒吊钩,沿江勾来三生仇。不知两谢天恩厚,可叹冤魂顺水流。”
如今果真应了预言。三生爱子乌蛮在江边戏弄得罪了他的愚民村夫,恰逢仙都峰二女谢缨、谢琳从天路过。见到乌蛮面貌丑陋,村夫形容可怜,便不分青红皂白,痛下杀手。
若非昔年鸠盘婆赐下的一道救命灵符,定然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现在,乌蛮的神魂暂时寄居在灵符上,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我的儿呀!为娘可不能没有你啊!”
“何人在我连屏山叨扰!”奇峰峻石间,有位宽袍高冠、鹤发童颜的道人,腾云驾雾,逍遥自在。听到乌头婆嚎丧,忍不住提声问道。
乌头婆遁光一滞,向下方打量,当下脸上一喜。
“丘长老,老身这厢有礼了!”在山峦间流连徘徊的,正是五岳散人丘魁。这段时日,他去金石峡少清仙府寻访故友,刚要回山,就听到乌头婆哭嚎。
丘魁见她面色有异,也就没有多做计较。“我观你行色匆匆,所为何来?”
两人架着云光,边走边说。看似慢悠悠,实则飘忽电闪,在空中留下两道虹光痕迹。
“冤孽啊!”乌头婆哀叹一声,“我那孽子天生性戾,幸好还算孝顺,听从我的吩咐,不敢肆意为恶。”
“也是我平日里压制得太狠了,当我去东海访友的时候,他偷偷跑出去玩乐。有几个愚民欺他面丑……”
说着,乌头婆有些哽咽,乌蛮秉性带有恶质,三生转劫都是奇丑无比。他们母子情深,自然不会嫌弃,可是在外没少吃苦头。作为母亲,乌头婆总是有些内疚,也许这是老天对自己任性的惩罚?
“拿石头砸我蛮儿。蛮儿谨记我的叮嘱,没有行使法术夺他们的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恕。蛮儿性烈,就将他们吊在巫峡江畔,吓唬他们。”
“呜呜!”乌头婆哀泣不止,“哪成想……哪成想蹦出来两个杀千刀的,把我儿给……给害死了!呜呜!”
“哦?”当年万魔法会,丘魁也在场,他也听了山主给乌头婆的批言,“我们快些回山,看山主怎么说吧!”
两人皆有道力傍身,飞行绝迹,过不一时便到了连屏山。
…………
翠萝峰顶,庞宪有些忧愁地望着远方。
等到天际传来几声轻微的电掣声,才恍然回神,走上前去,“乌婆婆,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了。”
乌头婆和丘魁面面相觑,这是……
“贵子乌蛮有灵符护体,不妨事的。”庞宪笑意隐隐。
地府初建,需要许多志同道合之辈,众志成城,共襄盛举。乌头婆的能力早就得师伯和婆婆看重。勾魂夺魄,岂不就是地府正神勾魂使者?
“庞真人!”乌头婆情不自禁想要落泪,在此之前,她不知道有多么担惊受怕,唯恐爱子有个三长两短,不可挽回。
“只是乌婆婆可想清楚了?我连屏山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人。入我教下,须得遵守清规戒律。”
为了乌蛮,乌头婆刀山火海也不惧怕,“老婆子区区残身,单凭驱策,何况什么清规戒律?”
庞宪救人自有分寸,招揽来的五岳散人丘魁、摩霄峰袁化、鬼母山玄阴峒主、紫云宫初凤等人,都是行事有章法,秉承正直的旁门散仙。乌头婆出身邪教,但也有改过之心。
“我们这就去为乌蛮重聚残魂!”
说做就做,庞宪带着乌头婆前去往生池。鸠盘婆当年赐下灵符,就留下了法门,保证乌蛮历劫而神魂不灭。往生池能为遭劫元神,重炼真形。虽说失去了肉身,可是玄功变化,奥妙之处更胜往昔。
期间见了紫云宫慧珠,几人颇为唏嘘。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见了面,自有一番衷肠倾诉。
五岳散人丘魁离开这段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无端端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山主,你怎么愁容满面,可是有什么不妥?”
庞宪眉心微蹙,“平儿去了二十多天,按理来说,宝相夫人渡劫已毕,该回来了啊!”
丘魁心里咯噔一下,乙休前来拜山的时候,他正好不在。“乙真人言出必诺,平儿又是个稳重的孩子,应该不会怎样吧?”
如今天机混乱,峨眉派有心颠倒阴阳,庞宪也算不出来内中因由。
洞府外,山风猎猎,松木竹林沙沙作响。观这清幽景色,庞宪静不下心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再有三天,峨眉派就该举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