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地,层峦叠嶂,千峰万仞拔地而起,山脉连绵不尽,素有十万圣山之美誉。
这一日,十里一寨,百里一堡,无数有道之士,依循地脉灵穴,纷纷祭起一杆杆万里云烟旗。
霎时,风云变幻,云起云涌,无数玄奥符文闪现,在天地间交织乱舞。群山万壑尽数淹没在了云瀑海。万丈长的金光,仿若夭矫天龙,在云海之中循环往复,游弋来去。场面雄伟壮丽,震撼极了。
赫然是笼罩南疆数万里神山的雾隐山河大阵。
相较二十多年前,此阵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堪称云泥之别。若是仓杰法王和因扎布提此时犯疆,万难有逃脱之机。
“快!快!”黄百药乘着一只双头神鸩,还在传讯各处阵眼。
华夏南迁,各村各寨都供奉有一杆毒瘴烟岚之气炼制的法器,守护村寨之余,收摄四方毒煞精粹,如今已是颇具气候。
“速速祭起守护大旗!”
连屏山一脉,经营南疆日久,早已是固若金汤。九杆主旗,八十一杆子旗,三千九百余杆分旗,一经祭起,愁云惨淡,迷雾重重,山河变色,天象改易。
庞宪越来越怀疑,这门盖世大阵在上古神话时代,定当有不世威名,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传说。
也许
不可言说!
至于此阵的克星指南针,已被庞宪借天狐宝相夫人渡劫的机会,经神驼乙休谋求到手。
任他地仙真人,还是万千铁骑,一旦失陷阵中,五蕴皆迷,浑浑噩噩,颠倒东西,休想依靠人力破阵而出。
云烟弥漫,遮天蔽日。天光云影里,五色光气凝重如山,仿若万千神岳凝聚在了方寸之间。
庞宪、银姝早已携领连屏山群仙,驾驭五岳神坛,蓄势待发。
脚下,云蒸雾绕,远近峰峦浮沉在雾海中,忽隐忽现。血色残阳西挂,红彤彤的火烧云血海也似,给人一种别样的壮阔凄美之感。滔天将至,天机示警,预示着不详。
绝远天际一云,初时极为淡薄,映着夕阳云霞,细不可辨。眨眼间铺天盖地,好似血浪一般,层层展布而来。
五岳散人丘魁警醒道:“山主,来了!”
庞宪面容坚毅,不动声色道:“走!暂且迎上一迎!”
这次不特有庞宪、金姝、银姝、丘魁、袁化、乌头婆等修行有成之辈,还有司徒平、裘芷仙、秦淮七女、梅鹿子之流,甚至是玉皇观观主通明真人,新儒宗师黄宗羲、黄宗炎等人尽皆到场。
“哈哈老祖,您老不在长狄洞逍遥快活,来我连屏山作甚?”庞宪此话铿锵有力,分明是带着浓浓的质问,毫不客气。
“哈哈!”哈哈老祖位列五怪三魔,赫赫有名的原始魔道巨擘。按照极乐真人所说,他也是地仙中人,凝练了蜀山世界的本源气机,未必就比宇宙六怪弱了多少。
长狄洞群魔尚在千里之外,哈哈老祖的笑声已如闷雷滚滚,震荡得高空,轰鸣不绝。
“庞真人,本座敬你是个人物,白犀潭斗剑敢和峨眉群仙叫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听闻你有一部原始魔道的传承天书,为了你连屏山满门安危,还是献给本座保管吧!”
“老祖威武老祖威武!”
群宵沸反盈天,宛若群魔出洞,乱舞人间。百兽大阵,万千妖魂厉魄,飘忽纵横,魔音灌脑。
功行较浅的裘芷仙脸色煞白,若无混元一气五岳神符中枢,布下大阵,此时怕是早就摇摇欲坠了。
说时迟,那时快,晃神间凶名昭著的长狄洞万魔,已经来到了近前。魔焰滔滔,几有反客为主之势。
眼看哈哈老祖大咧咧高踞龙虎玄坛,动也不动,傲慢到了极点。银姝冷喝一声,“老祖好大的架子,到我连屏山摆谱,未免小觑了家师和师伯了吧?”
西昆仑老魔和赤身教主鸠盘婆杀出来的威名。昔年隐居之前,曾和沙神童子、红莲老魔于大雪山巅斗了一场,如果不是红莲老人见机的早,说不得还有陨落之危。
即便如此,沙神童子也被鸠盘婆三记斩魂刀销去了一甲子功力,多年不曾出山为祸。
“嘿嘿!”哈哈老祖狞笑道:“休拿他们二老压我。小丫头!这部道书关乎本座道途,谁也别想从中作梗!”
庞宪慢悠悠道:“哦?老祖这是吃定我等了?”
不待他接话,庞宪变脸一样,突地声色俱厉道:“没出息的老畜生,你是给优昙老尼打坏了脑子,进了浑水了吧!”
哈哈老祖木然一怔,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的颜色。
身为一方老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只是遇到优昙神尼、苦行头陀才惨遭大败,吃了一顿排头。
庞宪一个小辈,胆大包天,这是在骂自己?
一时间,竟没想到出声驳斥。
“不敢找优昙老尼的麻烦,反而跑来我连屏山撒野。呵呵!想要贫道敬献天书,怕你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哈哈老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钢牙紧咬,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道。
“好!”
“好!”
他怒道极处,脸色不见狰狞,而是笑眯眯地。可是任谁都能察觉出,他笑声中的杀机。
自家因走火入魔,闭关潜修多年,现在随便一个旁门小辈都敢排遣自己了,何其荒谬?
西昆仑老魔和赤身教主那点威慑力,霎时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正要出手教训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小子,忽然神情一动,“谁?”
“躲躲藏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