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菡进到前堂,发现刘福已经跪在那里,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只见陆老太爷陆琛指着墙上一溜的牌位骂道:“列祖列宗在上,如今陆家礼崩乐坏,斯文尽丧!儿媳沈氏,目无纲常,有悖妇道,与人私相授受,败坏门风!”又指着雨菡叫骂道:“你这个不孝的媳妇,还不赶紧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下!”
雨菡回头望望杨嬷嬷,嬷嬷示意她跪。雨菡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下。
陆琛叫骂道:“自你入府以来,尊卑不分,长幼无序。不行孝道,不守妇德,不计廉耻,纲常尽坏。昨天深夜又与下人独处一室,私相授受,你可知罪?”
雨菡抬头道:“不就是吃了碗蛋炒饭嘛!”
陆老太爷气得嘴唇发抖,抓起供案前放着的一根鞭子,就要打下来重生之王牌黑客。雨菡看那鞭子是用柳条编的,上面还有一节节的不知什么玩意,心想被抽上一鞭子肯定皮开肉绽,赶紧跳开来躲避。
杨嬷嬷赶紧拦着老太爷,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正色道:“夫人纵有百般不是,也要等将军回来再论处置。我已命人去请将军回来了。”
陆老爷听闻此言,便扔下鞭子,重重地坐在太师椅上,大声说:“也好!等侄儿回来,先行家法处置,再休了这个败德的媳妇!”
雨菡思忖,这陆老爷多半是冲着上次陆成云摔伤那件事来的。天知道陆成云跟他说了什么,大概会说是她勾引他在先。如今陆成云落了个终身残疾,陆老爷一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找个借口来报复她。
陆翊平听到家丁来报,不知琴卿又在家里惹了什么祸,叔父要对她行家法,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进前堂,就看到妻子跪在地上,老太爷还在生气。
杨嬷嬷把陆翊平拉到一旁,禀明了缘由。陆翊平看了雨菡一眼,向老太爷跪下说:“侄儿管教不严,治家无方,请叔父责罚!”
陆老爷喝了口茶,说道:“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该好好管教你这个不肖的媳妇!再不管教,家门就要尽丧了!”说着把鞭子啪的一声扔在他面前。
陆翊平捡起鞭子高举过头,说道:“叔父说得极是。只是琴卿身子弱,侄儿恐怕她经不起家法。侄儿回去定当严加管教,罚她面壁思过,三个月内不得出房门。”
雨菡一听说三个月不许她出房门,便扭头瞪了陆翊平一眼。陆翊平狠狠地瞪回她,示意她住嘴。
“好!你的媳妇打不得!”老太爷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墙上的排位说,“陆家的清誉就要毁了!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今日就让我死在堂前,以死谢罪!”说着就要往桌角撞去,众人赶紧拉住老太爷。
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真牛逼!雨菡打从心眼里鄙夷这个假道学真卑鄙的小人,但看陆翊平一脸为难,她只好再拜道:“叔父请息怒,媳妇今后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再不惹叔父生气了!”
陆老爷在众人的搀扶下气喘吁吁,颤巍巍地说:“好!媳妇是金枝玉叶打不得,那个下人总罚得吧!照家规,砍去双手,逐出府去!”
刘福被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匹夫,怪不得养出那么恬不知耻、狼心狗肺的儿子!蒋雨菡快要气疯了,她挺身道:“是我自己半夜去厨房的,与刘福无干。冤有头债有主,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听闻此言,刚才还似林妹妹一般娇弱的老太爷,忽然变得跟jacky成一样勇猛。他一把从陆翊平手中夺过鞭子,啪的一下就抽到了雨菡的背上。雨菡登时疼得快要晕过去了。
陆翊平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头,叔父一向不问家事,为何今日揪住一件小事非要重罚琴卿不可;又见他出了死力抽打琴卿,心下立即明白他多半是泄愤。
老太爷第二鞭将要抽下去,鞭子却被陆翊平牢牢抓住。陆翊平正色道:“是我治家无方,叔父要打就打我吧!”说着把衣服一撕,露出身上一道道嶙峋的伤疤,单膝跪在地上。
雨菡被杨嬷嬷扶起来,看到陆翊平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也大吃了一惊;又看他舍身保护自己,心里不禁一动。
杨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夫人已经知道错了,老太爷就饶过这一回吧。再怎么说,夫人还要替陆家传宗接代,打坏了身子,也是要对不起列祖列宗的。”
陆老爷看众人如此,反正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只好作罢。陆翊平和杨嬷嬷急忙把虚弱的雨菡扶回了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