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无耻,太无耻了,无耻外加不要脸!
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孩,不过救了一次人而已,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地索取报酬的,人家不给了……起码是思考过后才给,她居然拿吃东西来诱惑胁迫自己!
秦慕唐眼睁睁地看着那丫环把烤鸡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烤鸡肉的味道更浓了,仿佛能从毛孔中浸到全身去,眼睁睁地看着她洁白的纤手撕开了鸡肉,一小块一小块地放进嘴里,眯着眼回味,嘴巴还巴嗒巴嗒的。
这是个大家闺秀么?
大家闺秀不是讲求食不响,寝不语么?
秦慕唐也明白了一件事,今日如果不拿出点诚意来‘感谢’这女子,只怕她当真要将自己和宛之遥困在这里一辈子。
因他在她眼里看清了坚如磐石一般的神情,她不达到目地,不会放手。
她慢条思理的表情,隔绝了自己所有想要投机取巧的期望。
萧问筠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却依旧不出声,只慢慢地撕着鸡腿,吃着,经过前世,她已知道,既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帮助人,不能让人以为她是一个无底洞,可以予给予求!
这位秦慕唐对宛之遥可以因为倾心而一心一意,对自己?就凭自己救过他?
她在心底冷笑,人的忘性是很大的!
泼天的恩情,也比不上手里的筹码!
只有拿住了他们的筹码,才会让他们不会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去,因为这世上总有些比这恩情更为重要的事,比如说宛之遥的性命,他们家人的性命!
萧问筠可以肯定,如果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他们平安尚好,如果家人受到了威胁,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
人性就是这样,总会有不得以的借口来使人忘却恩情。
所以,秦慕唐猜得没错,如果他们不把最重要的把柄交给她,她宁愿困住他们一辈子。
“姑娘要什么?”不但秦慕唐明白了,连宛之遥也明白了,所以她问。
“还是宛姑娘明事理……”萧问筠把面前吃得只剩下半边的鸡肉推到了宛之遥面前,笑道,“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秦慕唐本着淑女面前,他才佳公子的原则,伸手过去欲拿了块吃,萧问筠淡淡地道:“秦公子,宛小姐都还没吃饱,你急什么?”
这话很阴损,这不明摆着挑拔自己和宛宛的关系么?让宛宛心底不满,说这点小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把终生交给他?
秦慕唐缩回了手,终于吞了一口口水道:“宛宛,你慢慢吃,别急,要不要我给你撕开了?”
宛之遥却没心思吃了,目盯于萧问筠:“你是萧侯爷的女儿?”
萧问筠原也没想着瞒着她,连身上的衣服佩饰都没有换,只要熟悉贵女们的人,略一思索就会明白过来,所以,宛之遥一口道出她的身份,她并不感觉奇怪。
她站起身来,向宛之遥行礼:“小女萧问筠。”
宛之遥和秦慕唐的心同时往下一沉,她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怕他们出去以后会对她如何,因为他们要交出足以受她控制的东西来,他们才有可能出去。
一个小小年纪的女童,竟然比朝堂上为政多年的老狐狸还厉害?
宛之遥和秦慕唐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清了惊疑不定。
秦慕唐彻底绝了对萧问筠使美男计的想法了,他也看出来萧问筠对女人好象好过对男人,所以他以目示意,让宛之遥问她。
两人已相处良久,宛之遥自然明白秦慕唐的想法,于是再问:“萧小姐要小女拿出什么东西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萧问筠笑了笑:“宛小姐能在三殿下的眼皮底下潜伏那么久,想必有人帮手,我要那些人的人名!”
宛之遥脸色一变,心知如果将这些人交给了她,等于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且把刀把子留在了她的手里了,她正在沉吟,萧问筠却将旁边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慢慢地用杯盖浮开茶杯上面的叶沫子,饮了一口,缓缓地道:“宛小姐如果入了侦辑司,只怕连命都无法保了出来,那些人名于你还有何用?”
宛之遥和秦慕唐用看妖怪一样的目光朝萧问筠望着,甚而至于秦慕唐很想问她:你到底多少岁了?
萧问筠慢慢地抬头,一笑,在灯光照射之下,这笑容竟有几分稚气,又如梅花盛开于雪地之上,皎皎白雪都不能夺了她的光芒,既使宛之遥生为女人,也为之心神一荡:“况且,这人名在我手里,不过是为了防微于杜而已,如果无事,我自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宛之遥从她的眼里看清了冰冷的算计与真诚,不错,是真诚,和那冰冷的算计混在一起,却是容不得人拒绝,不知不觉地,她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可以放我们走了么?”
萧问筠轻轻一叹:“宛小姐也太心急了,两位的命难道只值只个名字?”
秦慕唐终于忍不住暴怒出声:“什么?你还想要什么?”
宛之遥默默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萧小姐说说看。”
萧问筠道:“宛小姐之所以胆敢刺杀三皇子,必是掌握了三皇子与令尊恩怨的来源去脉,却又证据不足,我要宛小姐手里握有的东西。”
宛之遥讶然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如果能帮父亲翻案,我早就做了,又怎么……”
她说不下去了,因她看清了萧问筠脸上的嘲色,仿佛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