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筠终于把那第三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咕哝着嘴含糊不清地道:“真的?”
点心渣子随着这一声真的,从萧问筠的嘴里喷了出来少许,顺着那一喷,直接到了李景誉的面前,有一些沾在了李景誉的脸上,使得李景誉的脸色有些惨绿。
而且,她嘴角的点心渣子被李景誉看得一清二楚,随着面颊上那一鼓一鼓的食物包,上下的移动,让李景誉感觉在她的面前,要维持饱满的情绪,营造出诗般的意境,是多么的因难啊!
萧问筠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水喝下了,那面颊上的食物包终于消失了……李景誉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再次营造诗般的意境了……哪知萧问筠揉了揉鼻子,忽地打了一个老大的喷嚏。
因她刚刚才喝了水,嘴里的大部分点心虽然已落进了肚子里,但尚有一小部分在留在嘴里。
而李景誉为了让自己的面容以及视线能适如其份地落在萧问筠的眼里,所以,正坐在了她的对面。
可想而知,这一惊天动地的喷嚏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了。
只见李景誉光洁如玉般的脸颊如染了七彩颜色,从红橙到黄绿再到青紫不停地转换,当然,转换的同时,他脸上被口水加茶水浸染了的糕点未子如撒在饼点上的芝麻分布得十分的均匀。
吉馨竺稍微好一点,脸上只略挂了三两点糕点沫子,但也引来了她一声尖叫,手往脸上一抹,又是接二连三的尖叫。
她是吉府的大小姐,大小姐的声音对于吉府的下人来说,是熟悉得如同自己的鼾声一样的声音,所以,当这尖叫声声声而起,所有下人皆想:完了,大小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有贼人偷入吉府,欲把大小姐抢去做压寨夫人之类的?
所以,吉府的下人护主心切一起,便紧张行动起来。从四面八方而来,有些手里还拿了顺手牵来的武器,棍棒啊扫把之类的,边跑边大声地道:“大小姐,您别怕。奴才们来救你了!”
这等情形终于让吉馨竺停止了尖叫,眨着眼睛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尖叫起来了呢,不过是一个喷嚔而已?又不是没有见其它人打过?
她终于开始后后悔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三殿下心底留下不好的映象?
他心底的我,一向是个淑女的,名门闺秀的,可不能往泼女上转啊!
我可是和萧问筠不同的啊,虽然三殿下因为萧府的权势的关系不得不娶了萧问筠,但她相信,三殿下最中意的人还是自己啊。可千万别被这一几声尖叫就影响了自己在三殿下心目中的形象啊。
她怯怯地往李景誉那边望了过去,却吓了一大跳,李景誉的脸太惨了,这萧姐姐打的喷嚔技巧性简直太高了,这叫什么打喷嚏啊,这比制饼时撒的芝麻还要均匀,还要密啊。
李景誉的头上,脸上,乃至于脖子上,全都披挂了一层有着可疑的灰白颜色粘粘稠稠的糕点沫子。
难怪一向沉稳。连泰山崩于眼前都不眨一下眼的三殿下会呆呆地坐着,一动都不动。
太可气了!
最主要的是,三殿下太可怜了。
平日里既便是身上沾了些灰尘,他也会叫人拍打半天的。
吉馨竺是知道三殿下有轻微的洁癖的。所以,她一时间也怔了,心想是拿出帕子给他擦一下,还是不拿出帕子给他擦一下呢?
正想着,罪魁祸首萧问筠开口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才好。把你们俩人的脸弄脏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吉馨竺也想着怎么办……
却见萧问筠嘴里一边怎么办地念叨,一边操起了桌上了茶杯,拿起那小茶壶,倒了一杯水……
吉馨竺心想你弄出了大祸来,还有心情喝茶?
便见她以十分之抱歉的语气,用十分之抱歉的表情,拿了那茶杯子就往李景誉的脸上泼了去,道:“三殿下,也只能先拿茶水给您冲洗冲洗了,等隔下人们拿了洗漱的用具来,再给您仔细地洗洗?”
吉馨竺怔了,看着那茶水顺着李景誉的眼角眉梢往下滴水,因那水混着了黄色的糕点,所以,那水便变成了一条条黄色的小溪往脸下流着。
吉馨竺哆嗦着嘴唇,指着萧问筠:“你,你,你……”
在她这一哆嗦的时侯,手非常快的萧问筠又倒了一杯茶水了,顺手往吉馨竺脸上泼了去,抱歉地道:“咱们总得有个前后顺序,只能先顾着三殿下,再顾妹妹你了。”
吉馨竺被灌了满嘴的茶水,那指责便被封到了喉咙里了,她只觉得那茶水顺着脖子往衣衫里流着,眼前视线不清,又听萧问筠道:“哎呀,不太干净……”
她忙站起了身来……可不能让她再泼了:“你住手!”
萧问筠却是从袖子里拿了块帕子出来,轻轻地往她脸上擦了去:“吉妹妹,这么一冲,可干净多了。”
正好此时,那些下人们拿了棍捧而来,见到如此情景,全都怔了,大家皆想,原来自己弄错了,大小姐没出什么事啊,大小姐是不是脸上脂粉涂得不太均匀,所以萧家的才帮她擦掉了重涂啊?但为什么她身上有水渍呢?而且三殿下身上也有?
吉府的下人带着满腹的疑惑散了。
萧问筠便扬声叫住了其中一位想要退下的奴婢:“喂,你留下来,对,叫的就是你,没见你家主子弄脏了衣服么,还不快些扶了你家主子回去?”
因吉馨竺吩咐过,让她们不得打扰,所以那奴婢还有些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地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