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第一间,便是卓东来要去的地方网游之天下无双。
卓东来推来门,一眼就看见了楚信。
楚信盘腿坐在榻上,依旧是一副目下无红尘的模样,冰雪一样的脸上不说恐惧,便是张皇也是一点都无。
“楚公子。”卓东来淡淡道:“住的可还习惯?”
楚信伸腿从榻上下来,道:“尚可。”
卓东来径自做到桌前,伸手为自己和楚信斟了一杯茶
“这西楼虽好,但想是比不得楚公子的宅邸。”
“宅邸虽好,但是住久了总会烦躁。”楚信也坐了下来:“换一个地方,也是另一种滋味。”
啜了一口清茶,楚信的眼里像是沉着冰棱,道:“三日之期已过,卓先生也该履行诺言了。”
“你一个时辰后就能从这里出去,拿到那样东西。”
卓东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我自然知道。”
楚信的答道。
他忽又一叹:“只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卓先生的用意。”
“这种没头没尾的买卖实在是再奇怪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就只遇见了这么一件。”
“卓先生,到底想要什么?”
楚信抬眼看向卓东来,眼里少有的带出几分好奇。
他向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可这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催促着,问出了这句话。
“与你无关。”
这句话一说完,卓东来就起身,站在了窗前,再不说半句校园全能高手。
沉默悄然降临。
楚信呆了一会,也起身,步到了卓东来的身旁。
卓东来正向下看,出神到竟是连楚信站在他的身侧都没多大反应。
楚信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长安城的雪向来霸道得很,携着冷风,裹着寒气,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雪上又覆新雪。
窗下有个男人默默站着。
那人负着手,抬着头,一双锋锐明亮的眼望着面前晕着微光的苍白世界,雪花些许落在衣上,些许消融在面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上一眨。
楚信在上望着,只觉得男人像是壁立三千的高崖,巍峨不动,衬着那长风大雪,无端端的霸气逼人。
自有一种灼灼明明引人尊崇的气度。
连那守门的汉子都情不自禁将腰板挺得更直了些,眼里的神光更盛了。
这世上也许当真有一种人天生就能感染他人。
“司马超群……”
楚信想道,不由喃喃出声。
这一叫,却是将卓东来神志叫了回来。
他看了楚信一眼。
只一眼。
却让楚信整个人都愣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暗沉的像是地下经年不曾流淌的河流,黑黑沉沉,半点光芒也透不进去,却又偏热得让人的四肢骨骸血脉皮肉都悉数被炸的飞灰湮灭,丁点不存。
楚信顿时生出一种念头,面前之人下一刻就会一刀劈过来。
劈得他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楚信这样想,身子不由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哪里还有半分冰山上高岭之花的风范。
无论是看起来是怎样洁净透彻目下无尘清傲高贵,真到了猝不及防的时刻生死大事的关头,又有几个人有心思想那皮像之物,如此便是,本性毕露。
卓东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时辰到了。”
说罢,转身而去。
楚信稳了稳心神,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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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东来在楼里呆了一个时辰。
庄周就在楼外站了一个时辰。
漫天漫地的雪落下来的时候,他也不动。
漆发如墨,眼色如刀。
不知为何,最近他总是想起过往常事。
开封的大雪,开封的人,开封的梅花。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本以为已然被他抛弃的一干二净的东西如今却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足履踏雪声入耳。
庄周微微侧头一望,却见卓东来已然从楼子里出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人。
单眼皮高鼻梁,宽肩长腿,龙章凤姿,只那股子冰雪一般的姿态无端端的打了个折扣。
正是楚信。
眼波一动,庄周露出一个笑容。
碧空万里,海上长风也不及他明亮坦荡。
他却只看楚信,连眼角都没有从扫一扫卓东来。
“楚公子必定是想起什么来了。”
楚信冷冷看了他一眼,直直的向他走来。
一步。
两步。
擦肩而过的瞬间,楚信动唇,吐出两个字。
司马超群眉梢不动,眼里却浮现出一丝惊讶。
是他?
“东来。”
他看向卓东来。司马超群从来都相信卓东来的判断,就像当日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成为英雄一样。
卓东来淡淡点头。
司马超群的眼里忽然爆出一团精光,厉声道:“很好。”
“今晚子时,将他带到朝云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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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月,有雪。
朝云亭。
朝云亭本是一座水上亭台,凌然于湖面之上,如今寒冬时候,极目望去,湖面寸寸成冰,倒显得那通往岸边的玉石平桥多余。
司马超群从冰面上直接行了过去。
他的足步缓慢平稳,手里提着一盏六角纱灯,飞雪融进灯影,长风卷起袍角,男人的身姿却是纹丝不乱,便是行在冰上也宛如行在平地。
不过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