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柳莹还来不及辩解,便香消玉殒了。
众人听了这个故事,只当这柳莹不过又是一个被宫中富贵迷花了眼,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跳梁小丑罢了,这样的人,宫里年年都有,说一说,便过去了。
可也有一些老人私下在传,柳莹是被冤枉的,所以若是十五的时候,去到御花园里闲逛,还能够听到女子月下低泣的哀怨之声。
只有德妃,心里头才真的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又怎么能够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向佛呢?明明是记在玉碟上的大儿子,给她带来荣耀的大儿子,为什么在她的眼中就是一根刺呢?
这一切不过因为四阿哥根本就是柳莹的儿子罢了。
当年她压根儿就没有怀上龙胎,只不过她善于心计,当年又是佟妃身边的大丫头,知道宫里那些人物的不少辛秘,于是收买了如今李太医的父亲,替她做了假孕一事,不然就凭柳莹一个粗使丫头,哪里做得了那等瞒天过海之事?
等到柳莹一产子,她便使人抱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向康熙爷告发。甚至佟妃的胎,也是李太医替她除掉的,李太医做完这事情之后,没多久便得了重病,不在人世了。
她原本想着如此甚好,一箭双雕,除去了两个心头之恨,又白捡了一个儿子,还升了分位,简直就是收获颇丰。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佟妃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当机立断,凭借自己是康熙爷的表妹,硬是将那孩子抢了过来,养在自己身边。
乌雅氏看着四阿哥一天一天的长大,性子越来越像佟妃,长相越来越像柳莹,她那心里的刺便越扎越深,再也拔不出来。
这个孩子,便是她满手血债,不得善终的证据,她恨不得连他也一并除掉了,可是她不行,因为这个孩子,居然还要眼巴巴的瞅着她喊额娘!他每喊一句,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只有每个月十五的时候,去到小佛堂里烧经念佛,顺便再嘀咕几句,方能够维持她端庄典雅的假面具。
可是她不知道是,她的喃喃自语,都被在屋梁上盯着她的一只绿毛鹦鹉给听见了。
……
九阿哥从温泉池子里翻身上岸,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儿,冲着清雅树了个大拇指,“媳妇儿,你赢了……只是这事情你打算说出来么?若是说出来了,怕是对四哥的打击很大。”
清雅摇了摇头,他们虽然与四阿哥此刻再也不是同一条战线的了,但是这种难堪的事情,也不想闹的天翻地覆的,那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不过德妃竟然敢插手我们府里的事情,不给她一个教训,她还以为天下都是姓乌雅的了。至于这事情,我打算向佟府透露点风声,我阿玛兄弟毫无疑问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是如今佟氏一族的族长是佟国维,我可不希望,他和隆科多给我们添乱子。”
的确,佟妃到底是佟国维家所出,就算这事情四阿哥是无辜的,但是玉碟上可是写得一清二楚,他是乌雅氏的儿子呢,他若是当了皇上,那乌雅氏便是铁板钉钉的母后皇太后!佟国维没有那么大的心气!
九阿哥皱了皱眉,刮了刮脸上的胡渣儿,说道:“你可别乱来,德妃到底也是一宫主位,要是闹大了,怕是不好收拾了。”
清雅递给他一块面胰子,笑道:“放心,绝对让她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