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军队竟然出奇迅速压境,大乘过虽有准备却并未料到凌国会如此仓促之间大军出动,消息很快传到京城,朝野上下一片恐慌。
先前凌国只是小部队游击行动,并无大举进攻之势,眼下突然兵临城下,怕是其中另有因由。
靖王殿下单膝跪地请缨道:“皇叔,侄儿武艺兵法已有所成,愿亲自领兵击溃凌国大军,还我大乘祥和。”
太子殿下紧握拳头站在一侧,脸上丝毫不见妒忌,唯有担忧之色了然以表。
“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殿下微微福身,恭敬公正道:“堂兄武艺卓绝,领兵拜将不在话下,有堂兄亲自上阵也能提高士气,不过...堂兄毕竟没有沙场经验,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堂兄如今正缺乏历练,初次沙场点兵就与凌国大军对上,难免有失,儿臣以为不若派鄞州兵马司王大人同他的下将范凌领兵出征。”
“一来王大人的兄长驻守郓州多年,兄弟二人共退敌军比陌生之人彼此相疑更让人放心,这样一来才不会担心腹背受敌;二来,王大人统兵布阵多年,他懂得如何行军才是最有利。”
凌国此番出动了最精锐的天衣卫队,甚至连退隐官场多年的雷霆将军丰如炼都出山了。
丰如炼行兵诡异,从不按常理出招,哪怕是王兴文对上他都会头疼,若非腾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兴文未必能守得住郓州,不过话说回来,要没有王兴文,丰如炼率领的铁蹄天衣卫队早已经肆意踏上大乘的疆土。
一直盛传凌国有一座千年古墓,内有上古兵法百余卷宗。丰如炼本是盗墓高人,机缘巧合得到了古墓中的兵法卷,才有了他的一番传奇。如今他再次进军,不但亲自统领军队,就连从未离开过凌国皇宫的天衣卫队都随军出征了。
这说明了什么?凌国此番进军大乘乃势在必得。
大乘国朝中臣子却对丰如炼的出山并没表现出多少惧意,有王兴文镇守郓州,凌国想轻易入境谈何容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丰如炼蛰居多年,大乘国内无一人知他如今谋略,他却是深知王兴文行兵之策,如此一来。大乘国想要安稳地度过此劫怕并不容易。
明知如此,可她给赫连希的信中为何要让他装聋作哑。
太子看过她给赫连希的信后就震惊了,他从不知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如此深谙政事,奈何已然是他人之妻。
他依旧记得薄纸上娟秀的字迹:
表哥,不日凌国将犯边境,妹知表哥有肱骨之志,然凌国初犯边境一鼓作气。定然如波涛巨浪,表哥可放心等待,终有表哥施展抱负之日。
太子殿下如今是珍珠蒙尘,他日必定龙腾而跃九天苍穹,表哥可一心为太子殿下效力,切不可居功、不可傲气。须知低调隐忍才是良策。太子殿下身边人才济济,表哥亦是人中凤雏,表哥可全心为太子殿下效劳。外公和舅舅妹定然替表哥侍奉周全。
...
太子殿下想起那日的信笺,他就格外的羡慕赫连希。
有这样一个女子,这样的亲人对他推心置腹,为他谋划、为他计策,而他堂堂太子至尊。竟连自己的父皇都要防备着,他本不是优柔绵软之人。奈何靖王得圣心,他若表现出智慧卓绝,以父皇的性子必定会留给靖王足够的筹码保他万全。
他假作优柔,那么父皇只会想办法保住他。
靖王残忍血腥,父皇绝对不会看着他死于靖王之手。他太了解父皇了,他的父皇要的不过是两兄弟都能好好地活着,但地位决定了一切,谁让他们是当今陛下的亲子侄儿呢,注定了他们之间是一场硝烟之战。
他不怀疑赵安然的忠心,否则以她女子之身大可隐藏众人之间,他断然不会注意到她,但她却有意将心思用这样的方式呈现到他的面前,可见她心志所向。
靖王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好在派往边境抵御外敌之人是他这边的人。
皇叔宠爱于他,不忍他千里铁骑受了委屈,又怕凌国天衣卫队的精锐之士伤了他,他心里对皇叔心存感恩,但太子殿下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靖王殿下心中冷笑,就算太子算计了多少,派去边境御敌之人都是他的手下。
太子费尽心机不过是替他创造了机会罢了。
王耀文是王兴文唯一的弟弟,他去郓州抗敌,势必要同王兴文一道,届时若能说服王兴文站在他这边,太子怕是要悔之莫及。
太子会难道想不到其中利害关系?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想赌一把。
赵安然信件中虽并未明言,言语中的意思他确是明白的。
“欲擒之故欲纵之。”
当毒瘤成长为赖疮之时,一举将其拿下比在它最毒之时伤己伤它要强许多,深剜毒瘤是要连着血肉都能割下的。
他在赌,赌这一局。
但他不会任事情随意地发展下去,故而他将范凌也带上了,范凌明面上是靖王的人,实则是父皇派在靖王身边之人,有父皇的人在,父皇绝对不会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父皇对他不如对靖王亲近,但父子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他始终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焉能看着亲儿子势弱无依?父皇平日里向着靖王,生死之时他绝对会想着两生。
这是一场显见结局的博弈,这场赌局的胜家必然是太子。
他这样既表明了他无心争位,又表示了对陛下绝对的忠心,更是对靖王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