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然对面的柯云嵇见她脸色红晕,失口低喃道:“然儿...”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双眸凝望着羞涩的安然,幽深的眸子似有万千言语,深情、怜惜,无奈地说道,“信我一次,就一次!”
安然握紧了手中的丝帕,此时冷凝的脸再看不出方才的羞意,唇边勾勒出一缕嘲弄的笑意。信,她还能信谁?亲生父亲对她都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她不相信父亲没有察觉到柯家的异样,可他的默不作声如一道利刃插在了安然的心上。
若没有前世记忆,赵安然或许会相信柯云嵇,但是她拥有前世的记忆,如何都忘不掉柯云嵇的狠心与绝情,他的fēng_liú与红尘......因为他的红颜知己,她不知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更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的夜。
或许当初她是他的耻辱,可......洞房的落红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他始终耿耿于怀她同大哥柯云展拜堂,可是那些是她的错吗?她一样是被害者,她蒙在鼓里同柯云展拜堂成亲,却在新婚之夜被冷落,有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冷遇?
她忍了,因为她感激柯家让她离开了赵家,可真相就是一道晴空霹雳,当他全心全意地爱着柯云展的时候,柯云嵇醒来了,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将她在床榻之上践踏。
她受得苦楚够多了,不想再重复。
看着她幽亮的眸子转而黯淡,柯云嵇轻叹口气。
“上善少爷!”
“你家姑娘在吗?”
“柯少爷正在姑娘屋里,上善少爷稍等。”
菊儿轻轻叩门,屋内传出安然略微沙哑的声音,“菊儿让上善少爷进来吧,再端了茶水上来。”
柯云嵇站在一旁紧蹙着眉头。明显地不悦,眼睛紧紧地盯着赵安然,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他是陌生的男子,这里是你的卧房,怎么可以这样...?
安然见他眼中薄怒,不予理会转头道:“你若没事便可回去了。”
柯云嵇见上善乐明推门进来,他悠悠地坐在紧邻着安然的椅子上,“正好口渴了,我喝杯茶再走。”
上善乐明调笑地看一眼倔强的柯云嵇。再微微福身摇着折扇,毫不避讳地说道:“二姑娘很笃定储君会是太子殿下,在下很是疑惑。不知二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这话赵安然并不曾宣扬,也只有个别人知晓而已,她原本笃定不会有人声张,但...上善乐明是如何知晓的?莫非......她看向了一旁的柯云嵇,见他也正惊讶地抬头看着上善乐明。心知不是他,只是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她的话?
她的身边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忍不住一个寒颤。
柯云嵇凛冽地眸子盯着上善乐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上善家族从不参与朝堂之争,亦不曾在官宦之家安插人手,只是这是真的吗?
百年不衰的上善家族为何会这般繁荣?
他不信上善家族置身事外仍可以这般逍遥。甚至历代帝王都不会去为难上善家族,是上善家族不足以威胁,是上善家族的置身事外让历代帝王不去追究?
可是又有几个家族能在朝代更迭中置身事外、长盛不衰?
“上善少爷所说安然不明白?”
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会?她不会愚笨地去承认这诛杀之言。不管太子将来是不是储君,能不能登基,此时都不能从她口中传出这等言辞,不说靖王殿下不容她,就是太子殿下怕也不会容她。至于武德陛下......更不会容忍她这个小女子来说说穿他的计划。
此种言语若传入这三人得知,必然是一场硝烟之战。即便是胡乱之言,靖王殿下亦不会放过一丁点儿的可能,他必然要将一切遏止,一场厮杀便是免不了的了。
柯云嵇此时也异常紧张地看着上善乐明,手紧握着袖口中的短剑柄,只要上善乐明有一丝的威胁或者拿这话来说事,他一定不惜一切将他留下。
“二姑娘别紧张,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等谁也不是先知,我不过是听了传言才好奇地来求证而已,既然二姑娘不明白,那乐明自然是不会乱说这等诛杀性命之言。”上善乐明脸上依旧是不羁的笑容,仿佛刚才他是在话家常似的,丝毫不放在心上。
柯云嵇却不能就此罢了,上善乐明能说出这话,可见他也是下了功夫的。“上善少爷,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既然上善少爷这般说出口,就必定是有出处的,然儿....是我妻子,我如何不能将她置于险地,上善少爷若不说出个道儿来,今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说着话柯云嵇袖口中的剑柄已经露了出来,上善乐明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复又笑道:“柯少爷多虑了,在下不是那等长舌之妇,岂会乱说话?”
话虽如此,柯云嵇却是不放心的。
赵安然却是信了的。
上善乐明虽然有派人盯着她的嫌疑,但他若真有心要害她就不会在她面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直接告诉陛下、靖王或者太子殿下就好,可是他没有那样做,足见他并无坏心。
安然明显松懈的样子,柯云嵇很不爽,她居然宁可信任一个一面之缘的上善乐明也不信任他,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更甚者上善乐明称呼安然居然是二姑娘,明显地他也不承认安然是他柯云嵇的妻子。
柯云嵇怒色不掩,上前说道:“上善少爷还有事儿?”
“我们夫妻要歇息了,上善少爷还不走?”
上善乐明无奈地看了一眼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