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和父亲。
父亲见安然走了,才开口道:“娘,李氏…”
“李氏的居心,你比我清楚,别说那些不是的话,我不想听,你不能只想着云正,李氏虽是云正的远亲,咱们家与云正的关系也并不远,甚至比李氏更好些,权势之下无亲情,李家不过是没落家族,云正不会因为李氏跟你不愉快。”祖母顿了顿道,“何况,二丫头和小四都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想让李氏毁了她们?”
他何尝不知道,在一早李氏袖口里掉出钥匙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可他还是想给李氏一次机会,毕竟她是云正的亲戚。他自认与云正不错,可没准哪天他会翻脸不认人,这世道,谁又说得清楚。
“娘,李氏这次做得是不对,我也知道安然姐弟两个受了委屈,可娘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了,李氏也是初次犯错,总不是不可原谅,这次就揭过了,若有下次,一定任由娘罚。”
祖母定睛看一眼大儿子,见他很坚定也不再多说,叹息道:“我不会再叫二丫头受委屈了。你只记得,将来别后悔就行。”
父亲拱手作揖:“娘放心,我晓得怎么办。”
此事揭过,祖母和父亲又谈论一番赈灾的事,父亲出了映辉堂就带着福泉出了门。也不知父亲去干什么,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府里就进进出出忙碌了起来,原本闭门思过的李氏,也被父亲叫来帮忙。
赵安然远远地看着,心中冷笑。
半晌的时候沈青来报:“姑娘,如今临州城里世家大族集体出资给灾民建房舍,府里还是李姨娘管着米粮。”
赵安然静静地沉思。
这是她没想到的,之前是李氏全部将母亲的陪嫁物件捐了出去,替父亲博得了美名,如今世家联手却是她没想到的。
不过有一点没变,李氏还管着赈灾的米粮,只要是她管着,那么她就有机会。
赵安然想了想道:“你去陪着四少爷,督促他习字,府里人乱,别叫他出门。”
沈青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他才一走,赵安然就去了焦氏的屋子。
在门口就听到小五响亮的哭声,赵安然进门笑道:“老远就听着五弟在哭了,我也来看看五弟,姨娘不介意我抱抱他吧?”
笑着走近小五,赵安然伸手要抱。
焦氏虽不放心,也不好拒绝,笑道:“自然不介意。”
小心翼翼将小五递到安然的怀里,眼睛却始终盯着安然怀里的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安然是羡慕襁褓里的小五的,有这样的母爱,他是幸福的。可一想起她的母亲,她心里就涌起一股冷意。
焦氏见她冷了脸,担忧地道:“二姑娘年纪小,抱不稳孩子,还是我来抱他吧。”也不管安然给不给就去抱。
赵安然自然不会为难她,她要就给了她。
她看着焦氏将小五护在怀里,有一丝的动容。
焦氏见她只盯着小五,却不说话,看着她道:“二姑娘来可是有事?”
赵安然回神,看了看站在一侧的丫鬟,笑着。焦氏知她有话,遣了丫鬟道:“二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想必姨娘知道,李姨娘这两日正帮着父亲管理赈灾的钱粮。”
焦氏不明白她提这个做什么:“二姑娘提这个做什么?”
“焦姨娘难道不想取李姨娘而代之。”焦氏眼中的热切一闪即逝,赵安然却看得清晰,“父亲有意扶正李姨娘,焦姨娘难道甘心她爬到你的头上,何况,李姨娘扶正,二弟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焦姨娘难道不想替五弟争一个前程?”
焦氏沉默了。
她日思夜想的想要扶正,可她明白,以她的身份背景是不可能的,她纵然不甘心,却只能默默接受。片刻之后,焦氏抬起头道:“我不做白日梦,明知道不可行而为之,二姑娘应该知道,赵家女主人不会是我这样的出身。”
焦氏是庄户小民之女,能为妾侍已是不易,心有登天青云梦,却奈何身比绒草。
“焦姨娘的顾虑没错,可姨娘就没想过,若是李姨娘扶正,以她的心性,将来五弟的前程一片渺茫。”她见焦氏要辩解,忙道,“姨娘也别说那些争辩的话,相比之下,你比我更清楚李姨娘端庄娴熟的外表下的险恶心计,想来姨娘也不想她那么轻易地上位的,不是吗?”
焦氏灰心道:“我不服气又能如何,老爷已经定了的事,是不会改的。”
赵安然笑了。
她就知道焦氏也不会安于如此。
“话虽如此,然也不是不可更改。”赵安然低声道,“焦姨娘该知道,这次赈灾府里的米粮是由李姨娘负责的,若我告诉姨娘,你能借此机会搬到李姨娘,不知道焦姨娘愿不愿意合作?”
焦氏震惊道:“你有办法?”
赵安然笑道:“前些日子焦姨娘不是听丫鬟说了,李姨娘赈灾的米中掺杂了陈米?”
焦氏背心有些冒汗,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安然道:“是你?”
“没错。”赵安然坦然道,“姨娘别多心,我只想与姨娘合作,李姨娘敢动我娘的陪嫁,我就要她付出代价。”
焦氏看着眼前十一岁的二姑娘,心中胆寒,这是怎样的一个小魔头,竟掩藏的如此深?她当然不知道,这个身子早在五个月前,太太去世的时候已换成了十八岁的灵魂。
“二姑娘要怎么做?”
她如此说,自然是同意了合作。
赵安然道:“姨娘知道,我未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