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怔怔的看着无心方丈,他不似夜恒的魅惑,也不似顾容的妖娆,更不似乔楚的妖孽。但是他看着,就让人想要虔诚的膜拜。
不止因为他一身神圣的袈裟,更因为他长的极美。就算是头上的戒疤,也只能更加显出禁欲的诱惑。
他有着一双极薄的唇,如同刀锋一般。他不似夜恒一样阴柔之美,不似顾容一般娇弱之美。他有一点与乔楚相似,阳刚之气。
他轮廓分明,如刀削一般,凤眸宁静如水,眉宇间却英气十足。
无心方丈径直走向主席,对着几位掌门道了一句佛号。但是秦玉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的心中眼中,完全将此人,与已经埋在心底,险些要遗忘的人影重叠起来。
唐门上一任尊主,萧问。
她师从云峰岛,五岁时便已经被放出师门历练,五岁那年,她便认识了萧问。
那年她五岁,出入江湖,身边只有一人跟随,那人便是自入云峰岛起,便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影子,无痕。因着她曾救过无痕的命,遂以,无痕便从此以命相护。
前世,看惯了金庸古龙笔下的江湖,江湖,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从未有所涉足。当她终于机会,亲自看看何为江湖时,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初出茅庐,年少轻狂,她向来都很狂傲,无论前世今生。所以,当她出入江湖的时候,却吃了亏。受了伤,误入了唐门境内,遇见了萧问。
遇见萧问那年,萧问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那时的萧问,玉面青衫,墨发如瀑。在银杏树下回眸望她,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风过,飘飞的落叶落在他的肩上。
十里银杏林,金灿灿的如同油画一般。
萧问手中执剑,负于身后,只静静的站着看着她。不苟言笑,没有表情,即便是看见她垂髫之龄,身负重伤,脸色苍白如雪,也是那般静默的望着。
她与萧问的初识,是唯美的,她与萧问的别离,也同样凄凉。
她与萧问谁都没有说话,她在失去意识前,唯一记得的,便是萧问将她公主般的抱在怀中。
十里银杏林,她和萧问初识的地方。满地的银杏落叶,飘飞的银杏落叶,油画里,有银杏,有萧问,也有她。
一朝入了鬼门关,醉颜红尘万事休。从此,她便入了唐门,成了萧问的剑侍。
萧问,她唯一伺候过的人。
萧问刀锋似的唇总是轻轻地抿着,面上没有表情,就是他的表情,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门尊主,却不是冷酷无情手段残忍之人。
他年纪与乔楚差不多,功夫造诣却是极高,听说,他是上一任唐门门主唯一的儿子。
萧问是个很随和的人,在她看来,萧问是个单纯的大孩子,世人在他眼中,皆为善。他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却好像又什么都懂。
清晨,他总是天未亮已经起床练剑,而她,身为剑侍,却要起的比他还早。她在唐门,最喜欢的两件事,一件事清晨为他束发,一件,是在银杏林看他舞剑。
萧问有一头如墨般黑亮的头发,柔顺的如丝绸一般,她的玲珑梳子,总能一梳梳到尾。那时,她觉得,萧问就是上天的珍藏品。
他有一颗至纯的心,有一张菱角分明的脸,一个显赫的身份,一身超高的武功,还有一头,让她曾经爱不释手的发。
她其实是会弹琴的,在唐门与萧问相处的那几年,她特特的学的古琴,为的,就是坐在银杏林,抚琴配合着萧问的剑术。
她学琴为了萧问,她绝琴,也是因为萧问。
萧问是一个做事非常有原则而且一丝不苟的人,他从来不笑,从来不哭,甚至惜字如金。他身边的人,都清楚他的习惯,每天都如同复制的一般,年年岁岁天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唐门也因为有萧问这般的尊主,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显得阴沉肃静而又庄严,但是更多的,是死寂,是没有生气。
直到她去了。
萧问对她很好,从来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她虽然是个剑侍,但却比他这个尊主还要潇洒自在。她跟在萧问身边,可以翻阅所有唐门的典籍,可以嚷着要萧问教她武功。
她伙着几个护法赌骰子喝小酒他也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只会在她喝醉酒之后,让人将她清洗干净,丢出他的房间。
他有洁癖,每次她弄得脏兮兮的时候,他就紧闭房门,不让她踏进分毫。而她总是有法子钻进他的屋子,故意惹恼他然后溜之大吉。
他很少与她说话,最多的时候是嫌弃她在他耳边说的太多,而点了她的穴道,使她一动不能动,一个声音也发不出的保持一个姿势两三个时辰。
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秦玉,出去。”“秦玉,闭嘴。”“秦玉,又是你做的好事。”
他的作息时间异常的规律,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膳,什么时候练功,什么时候泡澡,都精细的丝毫不差。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喝酒,不赌博,甚至连一句脏话都没有说过。
记得有一次,她跟着一个堂主学了一句老娘,他便让她在大殿蹲了三个时辰马步,让唐门上下所有人都来观看,而他老人家则是一本正经的坐在一旁看书看了三个时辰。
他喜欢穿白袍,并且要用玉兰熏香熏过,他不喜欢太过浓重的味道,却也不喜欢没有味道,他独爱玉兰。
而她,却总是拿着他的白袍,用栀子香,百合香来熏。每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