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没有回头,却是笑了笑。
“是吗。”
话虽如此,秦玉的语气中却是没有一丝疑问,似是一切,都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可是我今天听说你揍了太子。”
秦玉心中默默的笑着。
若是她没有猜错,百里一族定是遭受了什么,百里子桑被父嘱托来长安寻她,定是要让她护百里子桑周全。
而百里子桑,今日来寻她,却正巧看见她将乔楚踹进湖里。
揍太子,是死罪。在百里子桑看来,或许她现在自身难保,更莫说护他周全。遂以,刚刚,并没有拦住她的去路,而是想着再观察两日。
若不是她习惯了观察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习惯了警惕,刚好被路边小乞丐星辰般的眸子吸引,她也不会凑巧,将寻自己的人领回去。
“我担心……”
“无碍。”
简单的两个字,阻止了百里子桑的话,这平平淡淡的两个字,也安了百里子桑的心。
“母亲被抓了,父亲为了掩护我逃出来被杀了。父亲嘱咐我,一定要来长安寻你。”
百里子桑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半块玉佩递给秦玉。
秦玉停下步子,回头接过那半块玉佩。
那是半块紫玉,简单的纹路,玉质却是极好的。玉佩中间,沿着齐齐的裂痕,可以看出半个遥字。
秦玉摸着那个玉佩,那本是自己的腰佩。年幼时有幸见过百里子桑的父亲,百里复。那年她年纪尚小,却被师傅派出独自游荡江湖,因为受了伤,无意间破了百里复的阵法,见到了百里一族。
也算是百里复救了自己一命,百里一族隐居的山林修养了一段时日,却和百里复兴致相投成了忘年交。
因为百里一族的处境,她便留个半块玉佩,只言若是有朝一日百里一族有事,无论何事,只若拿了这半块玉佩与她,她便是赴汤蹈火,也会报当年一命之恩。
“父亲说,你看了这个,便会明白。”
秦玉自是明白,当年百里复没有推脱,想来他也清楚自己一族的处境。只说若是有一日拿这玉佩寻她,定是攸关性命之事,只请她可护持玉佩之人的周全。
那年她在山林养伤的时候,正看着小百里子桑出生。百里子桑这个名字,还是她与百里复一同取的。
“大将军,你可会救我的母亲。”
秦玉笑了笑。
“你没有你爹的果断。”
百里子桑怔愣了一下,咬着唇皱着眉,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玉低头看着他,也不打扰他。
片刻后,百里子桑再次抬起头来看着秦玉。秦玉只觉得,那双眼更亮了。
“三个月前,有一群人找到了我们的村庄,有一个男子,看样子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但是又不像是上位者。他要爹出山助他,却又不说是哪国,爹没有同意,那人便派人围困了我们的村子。连着三个月,村子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来。”
“爹说那人只是一个走狗,不是真正的主子。那人说话的语音,像是晋国人,却也像姜国人,他的那些手下里,竟然还有楼兰人。爹说他们是刻意让我们听不出他们是哪国人的。”
“直到一个月前,那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他们抓了母亲,也抓了很多族人,想要爹臣服。可是爹誓死不从,他们便杀了很多族人。爹趁乱设下阵法,让我逃了出来。可是那些人也很懂阵法,爹死在了他们的乱箭之下。”
百里一族隐居的山林,她从那次出去后,曾经又寻回去过,只是当时已经人去楼空。想来以百里复的智慧,定是居无定所,经常转移的。既然可以轻易让她发现,那便不再安全。
想不到,有人竟然也找到了百里一族的居所。若不是百里一族出现了内奸,那便说明此人的高明与能力非常。
至少,手握重权。
秦玉没有说话,百里子桑却从怀里又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黑漆漆的凤尾暗镖。
秦玉接过那暗镖,眼睛一亮,接过来看了看,嘴角一勾,将暗镖递给夏致,只说了一个字。
“查!”
夏致接过暗镖,道了声是,转身两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百里子桑看着夏致消失的方向,一颗心终于放下,他爹说的,总不会错。
秦玉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孩子,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将军府走。
“百里,跟我回家。”
是夜,东宫
“将军府如何?”
常德海摸了摸被明宣帝罚了板子的屁股,又想起了将军府那位不能惹的小祖宗。
“回殿下,将军府传来消息,秦大将军被秦老将军施了家法,先下正被罚跪祠堂。”
乔楚轻哼一声,秦家的家法,怎么也会让她脱一层皮。虽然心疼她,但是她这浑人,不惩罚一下,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今儿个竟为了一个小倌踢他下水,当真是一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给她点教训也长长记性!”
常德海暗自唏嘘,自己太子爷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看看那小表情,心疼的就跟罚了自己一样,这小滋味,啧啧,嘴硬心软。
乔楚看着常德海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皱。
“可是她又关了祠堂也没忘闯祸?”
常德海偷偷的看了看乔楚的表情,太子爷现在的心情,真不是他能揣测出来的。
被将军毫不留情的踹下湖,在将军心里的位置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