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旁边的故作镇定的沐丹凰，难得看到沐丹凰这种心里不安面上却故做从容的样子，苏翩跹心里也觉得有几分好笑，心情也蓦然好了几分，笑眯眯地等着沐丹鸾的答案。
沐丹鸾很老实地回答道：“小时候是有学过几天，但当时年纪手，身子还没有长开，也就知道个基本的乐理罢了。前两个月大姐姐回家后，我才正式开始学琴的。”撒谎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她本来就是新手，沐丹鸾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一听琴声就能估摸出她的琴艺水准，撒谎也没有用，还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评价，何苦来哉？
折扇在指间转了一圈，苏翩跹点了点头：“技艺嘛，自然是如鸾儿妹妹自己所说的，学艺不精，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能有这水准，还算可以了。”
听到苏翩跹这么说，不仅沐丹鸾，连沐丹凰都松了口气。
苏翩跹在心里偷笑，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跟人过不去的。再说了，贬低沐丹鸾除了惹火沐丹凰之外，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嘛。再说了，沐丹鸾弹的这首曲子确实可圈可点：“值得夸赞一句的是这曲子的意境，高远豁达，可见弹奏者的心胸之广。有此境界，技巧云云反倒是末端。”
沐丹鸾脸红了，不过刚才是自觉技艺不精而羞愧脸红的，现在是被苏翩跹夸赞了而有些害羞了，提着裙角对苏翩跹福了一礼：“谢谢翩跹姐姐。”
苏翩跹对沐丹鸾的感观不错，能弹出这种意境的曲子，足见沐丹鸾的为人如何。长得玉雪可爱又大度和善，还跟自己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的的小妹妹，谁都会喜欢。苏翩跹习惯性地一展折扇半遮脸，扇后的朱唇轻启，略有轻佻地说道：“哎呀呀，这么可爱的小妹妹，阿凰，你就让给我吧。”
沐丹凰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回去，一把将沐丹鸾拉到自己身后，一副老母鸡护仔的架势，掷地有声地砸了四个字回去：“想都别想！”
张玉成眼里浮现出几分浅浅的笑意，笑着打了圆场：“鸾儿妹妹进了内坊，可不就成了大家的妹妹了，翩跹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当下就有其他人开口帮腔道：“就是就是。阿凰就是再藏着掖着也不要紧，左右再过一两个月，鸾儿妹妹可就要进内坊了嘛。”
嘻嘻哈哈地笑闹了好一阵子，倒有其他的几个小姑娘跑过来邀了沐丹鸾到一旁一起玩，沐丹凰大大方方地说道：“鸾儿尽管自去玩耍，正好我和翩跹玉成有些事情纨绔仙医。”
沐丹鸾便欢快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到旁边玩耍去了，她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这个圈子的人开始慢慢接受她进入了，她就不用担心以后进了秀坊会被人排斥了。
看着沐丹鸾快活的身影，再想起家里头还关着两个让人不省心的庶妹，沐丹凰顿时觉得有几分头大，叹了口气后问张玉成：“玉成，我能问下，你们家是怎么教庶女的吗？”
张玉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呃？”
倒是苏翩跹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你家的那两个庶女惹麻烦了？怎么只问玉成不问问我呀？阿凰你偏心眼！”
“玉成是世家女，家里有庶女，我问她是想参考下她们家的做法。你家……”沐丹凰用怀疑的眼神上下地打量了苏翩跹几眼，“有庶女吗？”
苏翩跹默然，她家还真没有庶女这玩意。
张玉成虽然有些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很快就回答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跟其他世家一样，吃穿用度按规矩来，大些就开始教规矩，到了年纪就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出去。”世家最重嫡庶，虽然为着名声着想倒也不会虐待庶出子女，但也别指望能像嫡出一般受到精心的培养教育。庶子还会让你上家学念书，庶女就要看情况了。
折扇敲了敲掌心，苏翩跹摇了摇头：“阿凰，我觉得你问玉成没有用。沐府的情况有点特别，毕竟不是谁家的老太君都会放着嫡出的孙女不教养反而跑去教养一个庶女。”
沐丹凰叹气：“沐老太君爱怎么做怎么做，反正碍不到我。可偏偏她教养出来的两个庶女，那品行……”虽然跟苏翩跹和张玉成情同手足，但再怎么着，苏翩跹和张玉成也都是外姓人，沐丹凰自然不好随便将家丑外扬。
虽然沐丹凰没有说出下半句话来，但看看沐丹凰那有些纠结的表情，想也知道被沐丹凰吞掉的下半句话不会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一时间，张玉成的表情有些诡异：“不至于吧？京兆沐府乃是书香门弟，诗书传家，沐老太君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怎么会……”张玉成也不好说下去了，毕竟那是沐丹凰的家事，而且沐丹凰自己都没有明着说那两个庶女到底怎么了。
沐丹凰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苏翩跹亦是点头赞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一个不讲规矩的老太君，教出了两个不知尊卑进退的庶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沐丹凰不好说出口的话，苏翩跹说起来可是百无禁忌。
不知尊卑进退？再加上之前隐约听说过的关于沐家的一点传言，张玉成心里也已经有所猜测，试探地问道：“可是你那两个庶妹，对嫡庶之分不满？”
沐丹凰默默地点了点头。归根究底，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因着种种原因，在司州时，沐丹莺把自己当嫡出大小姐，结果一回家，和沐丹鸾这个真正的嫡出小姐一比，这落差……又有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