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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这里有今日炼就出炉的金丹一枚，逢着真武大帝圣诞，特此敬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李孜省的敬献，在座的众位大臣，同时起身，朝上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见深有些浮肿的面容上，顿时容光焕发，笑的异常灿烂，“众爱卿平身，李爱卿，难得你有心了，赏！”
身边的随身太监，立即执笔记录。
同样躬身行礼的朱祐樘，看着庭院中面露得意之色的李孜省，眸色沉凝。
稍后，文武百官随之起身，经过李孜省这一搅和，气氛更加热烈起来，相熟的官员开始互相交谈，不时有浅笑声传出，更多的官员则是走向了首座的皇帝陛下。
浅尝一口杯中清茶，端详着这朝堂的众生百态，朱祐樘不动声色的在心中评判着众人。
刘吉依然是那副谄媚的小人姿态，万安则是比往昔的怠懒更加松懈几分，就知道逢迎父皇，其他的内阁成员亦是形似的模样，要说有为的话，也就是礼部尚书周洪谟可圈可点，还有一些官阶并不高的官员，像是兵部职司放郎中刘大夏，以及那个王恕，倒是可用的人才。
这厢，朱祐樘静静打量的同时，并未注意到一个宫女走向了正笑看群臣的朱见深。
须臾，当朱祐樘放下瓷杯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殿下。太后那边有旨意传来，说是让您去陪伴呢。”
眼角微动，朱祐樘立即沉着开口，“吾省得了，麻烦怀恩公公禀报父皇一声，吾先过去了。”
怀恩点头，朱祐樘这才起身离去。
来到隔壁的花园之中，看着满目端坐的各家闺秀，朱祐樘只觉得她们比那园中姹紫嫣红的百花还要让他觉得繁盛。
拜见过周太后，以及在座的诸位后妃。坐落在周太后的下首。
“阿福，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清宁宫看望皇奶奶了？”周太后一脸愁容的望着身边的长孙。
“皇奶奶。都是孙儿的不是，这几日忙着学业，都忘了来看望您，皇奶奶原谅孙儿吧。”
朱祐樘惭愧的说完，就要起身叩拜。被周太后连忙止住。
“好了，阿福，看你满脸的沉重，皇奶奶逗你呢，你切莫当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温暖流淌在了朱祐樘的心田。他双眸微湿，语气有些酸软，“皇奶奶。孙儿很好，您切莫挂怀，芷汀姑姑，皇奶奶的身子最近如何？”
朱祐樘的视线望向周太后身边的芷汀，惹得周太后有些不满。“这孩子，哀家自己的身子怎不问哀家。倒要问芷汀了？”
清眸浅笑，朱祐樘低沉的声音软软，“皇奶奶，若是问您的话，您只怕不会说实话，肯定又说自己很好，不让孙儿担忧的话，孙儿如今可是学乖了，还是直接问芷汀姑姑的好。”
这话听得临近的宫人，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芷汀更是笑眯了眼。
闻言，周太后有些悻悻，她也就只说过那么一两次吧，这孩子倒记在心上了。
芷汀立即轻声答道，“殿下，太后这几日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睡的也安稳了。”
“那就好，皇奶奶，您可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呢，可万要照顾身子呢。”
详细打量了一下周太后的神色，却是较之前日的苍白有了几分血色，朱祐樘这才放了心。
在这个深宫之中，只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老人会单纯的关心自己了吧?
慈眸含嗔的瞪了几眼芷汀和朱祐樘，周太后笑道，“你们俩呀，就合起来欺负哀家吧。”
朱祐樘淡笑不语，芷汀则是立即小声求饶，惹得周太后愈加欢畅。
看着相亲相爱的祖孙两个，万贵妃眼帘轻抬，一身冷笑，随即看向了下面摆放着的两列案桌，直到其中一人轻轻点头之后，端起桌上的素酒，翩然起身。
“太后，逢着今儿庆贺真武大帝圣诞的好日子，臣妾在这里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犀利的视线扫过去，看着万贵妃面上的一脸真诚，虽然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却仍是温声开口，“贵妃有心了。”
言罢，端起酒杯轻啜几口，复又放下。
其他嫔妃见状，立即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敬酒，各种吉祥话，层出不穷，又掺杂了几家闺秀的劝合，周太后的双颊已是染上了薄熏。
待到众人终于停歇下来，万贵妃适才开口，“太后，这一水的相似吉祥话，听得臣妾颇多无趣，臣妾看太子也在此地，却似乎没有听到他开口，臣妾知道太子素来孝顺敬爱太后，倒不知能说出什么新奇的祈愿来呢！”
言罢，身边的一种嫔妃，包括在座的各家闺秀，同时变了脸色，或明或暗，恼怒有之，冷淡有之，羞愧亦有之。
目不斜视，朱祐樘立即起身，端起茶杯，先是对周太后一礼，接着又半拜了万贵妃，温雅开口，“孙儿才疏学浅，想不出那般新奇的词句，在孙儿的心中，一直以来，您就如那天边的明月一般，悠久亘古，永远慈爱无私的照耀着我大明的万里江山，守护着您的儿子，孙儿，还有我大明全天下的子民百姓，孙儿只愿能永远沐浴在您洒下的清辉之下，免我日夜彷徨，免我惊惧纷扰，免我无枝可依。”
言罢，双手执杯，没过鬓眉，一饮而尽。
没有那么繁复的文雅詞饰，也没有那么严谨的平仄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