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陆止俞说道。
叮嘱完郑大娘,陆止俞便走了。
厨房里,郑大娘还在忙活着,她生好火,把洗好的米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做完这些,郑大娘走到米缸的位置,整一缸的米,起码混了有一层的盐。米和盐混在一起,分又分不开,只能是淘米的时候洗掉了,真是浪费。明天去买菜,得去德丰米庄说说这事去。
南滨城最大的米铺德丰米庄,铺子上正常做着生意,仓库那边却是躁动得很。
“你们几个眼睛瞎了,竟然把盐混在米里当米卖出去。”米仓的铁门紧闭着,掌柜徐德顺大骂着自己的伙计。
“掌柜,仓库里堆了那么多盐,一下子就给弄错了一袋。”犯错的伙计解释。
“弄错,你再弄错试试,咱们所有人的脑袋到时候一起搬家。”见伙计还敢顶嘴,徐德顺更是火大。
十天前,定远侯府的周业章过来,想借德丰米庄的仓库存些东西,定远侯府要借,自然不敢拒绝,徐德顺哪里知道,就这样摊上了祸事。周业章几天后的夜里把货运过来,没说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徐德顺也没问,多一问不如少一问,反正米仓大,百来袋的东西也放得下。是前几天,老鼠咬破了一个麻袋,这才发现里面全是盐,整整两百担。最外层的麻袋里还有一层麻袋,更是贴了官府的封条,官盐。
两百担,岂不是上万斤的官盐?能经营起那么大一个米庄,徐德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回过神来,他冷静的琢磨起这件事来。除了盐运使衙门,哪个盐铺也不可能存两百担盐,那这些盐又是从何而来?盐的来路不重要,重要是怎么处理这一大批官盐。定远侯是皇后的亲哥哥,得罪不起,思前想后,徐德顺决定当做不知情,直到周业章把货运走。
想要活得久,知道的越少越好。谁知,一个盯得不紧,下面的伙计差点惹出大祸来。好在掺盐的米一个早上没卖多少,要不然,所有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以后,全都给我提着脑袋做事。”徐德顺再三嘱咐伙计。
“是。”伙计们应道。
“干活去吧。”现在整个米庄的人,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一块死。徐德顺训斥完后,让伙计继续干活去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再出岔子,让外面的人看出异常。
出了仓库,徐德顺和徐长安两兄弟都沉着个脸色。
“哥,定远侯府的人什么时候来提货,这么多盐压在仓库里,一天不送走,总觉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徐长安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至事情发生后,徐德顺便寝食难安。走到米庄一处无人的地方,徐德顺警惕的看了四下,没其他人,他压低声音对徐长安说道。“你带上娘,玉清、琢萍,还有几个孩子,暂时到外面躲一躲网游之风行天下。”
“你是担心定远侯府的人?”徐长安明白徐德顺话里的意思。
“能平安避过这一劫最好。”徐德顺道。
“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徐长安不放心徐德顺。
“要是全走了,定远侯府一定会生疑,要是这样,一个也活不下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徐德顺心理也没底,但还是宽慰徐长安。
身处乱世,想要避祸,难啊。
盐运使衙门,在府里走了两圈的陆止俞,又回到了西苑,刚好李旋风也从房间里出来。
“她怎么样?”陆止俞急切的问夏以彤的情况。
“躺下了。”李旋风说道。
“那她的伤呢?”陆止俞再问。
“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打通她身上被封的所有穴道,只是……”李旋风欲言又止,从他沉重的神色不难看出,后面没说出的定是不好的话。
“只是什么?”陆止俞的心猛然悬了起来。
“就算她所有的穴道能打通,武功也废了。”李旋风沉默了片刻,说道。
“能活着就好。”陆止俞意味深长的说道,能活着就好。
“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李旋风说道。先不说夏以彤之前的武功有多厉害,作为一个女人,她算是能忍耐的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运功,连李旋风都受损不少,夏以彤遭受的痛苦绝对是他几倍,甚至是十几倍,可她,从头到尾一声“痛”也没喊过。对夏以彤,李旋风有了些新的认识。
“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陆止俞面向着房门,却没有进去。
十二年,只在俯仰之间,时间真是过得好快。
一直到晚上,夏以彤还睡着,床上躺着的她,面色苍白,很虚弱。期间,陆止俞有进过她的房间,但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没有吵醒她。
门,轻轻的合上了,陆止俞走了出去,夏以彤则是缓缓的睁开了眼。卸去伪装起来的冰冷,她眼里蕴藏的沉郁,有些孤独,有些伤痛。
第二天早上,定远侯府送了张帖子过来,是给陆止俞的,并一同邀请了夏以彤。
休息了一夜,夏以彤的精气神好了些,但全身仍疼痛不已,难以下床,沛儿扶着她靠在床头。
“大人,定远侯府的帖子。”一个下人进到房间,把帖子给了陆止俞。
陆止俞接过帖子,面色略沉。一旁夏以彤,则是盯着他手里的帖子。
“这三天的时间还没到,周晓云的动作倒是挺快的。”也没看帖子上写的什么,夏以彤嘲讽道。定远侯府的帖子,除了周晓云还会有谁。
陆止俞也还记得,前天夏以彤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