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往后门那边走。”陆止俞催促李旋风。
“大人,一切小心。”李旋风重重的说了一句,扶着夏以彤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待李旋风和夏以彤走后,陆止俞整理好官服,往前院走去。衙门口,周海山领头,带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府邸。
“定远侯,你带着这么多人到衙门,所谓何事?”在大堂前的院子,陆止俞遇到了前来的定远侯。
“这城里都炸开锅了,陆大人还这么镇静,果真是沉得住气,周某佩服。”一切尽在掌控中,周海山也不急,心情甚好的陪陆止俞玩。
“本官公务繁忙,要是侯爷没别的事,恕不奉陪。来人,送客。”陆止俞不输气场,更是不在周海山面前折腰。
“这么急着赶本侯走,难道陆大人心里有鬼。”定远侯不急不气,今天他有的是耐性。
“我行得正坐得端。”陆止俞正义凛然的道。
“是吗?可本侯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说陆大人官商勾结,暗地里把官盐卖给盐贩子,从中谋取暴利。”周海山露出不信的表情。“这不,本侯特意来调查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本官乃正三品,要查,也应由钦差大人来查。”陆止俞道。
“钦差这里没有,衙门外倒是围满了百姓,陆止俞大人,你是不是该和百姓交代一句。”周海山步步紧逼,见陆止俞不说话,他再道。“还是陆大人无话可说?”
百姓和官不同,是善良没错,但偏听偏信,容易被恶人挑唆。陆止俞无愧于心,但面对这种状况,亦是无可奈何。
衙门外,走出十几步的夏以彤又停住了。
“等等。”夏以彤喊住了李旋风。
“怎么了?”李旋风问道。
“我的燕子镖和肃王府的令牌。”夏以彤说道。
“还在府里。”李旋风道。陆止俞虽然口口声声说燕无影死了,活着的是夏彤儿,但一直还留着她的东西。
“取出来。”夏以彤道。她倒不是在意那些东西,而是关键时刻,或许派得上用场。事到面前,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止俞死。
“你小心点。”李旋风犹豫了会,让夏以彤自己小心,他则是又折回了衙门。李旋风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是不放心陆止俞,二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把燕无影搅和进去,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
夏以彤右手扶在墙壁上,她喘了几口气,等自己的气息平稳后,走进了人流里。
盐运使的大门口,此时已围满了百姓,嘈嘈闹闹,议论纷纷,基本上都在说着陆止俞的事。
“说什么陆大人贪污,我不信仙府。”围聚的百姓里,一个妇人说道。
“这种事可说不定,做官的哪有一个清廉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妇人的相公说道。“就拿两年前的漕运使,够清正廉洁了吧,最后还不是监守自盗。”
“反正,陆大人绝对是个好官。”妇人瞪着男人。
“好官,妇人之见。”男人也不理会妇人。
夏以彤朝男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个后背。漕运使……寇向奎……她眼帘往下垂,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有几分沉重。是人常说的因果循环吗?铸了什么因,便得什么果。冥冥中早有注定一般,她害了寇向奎,转了一个大圈回来,却被陆止俞所救,所有的过程,就好像是要她把那笔孽债还清。
“儿啊,你说这南滨城好不容易能过个日子,怎么又出了这样的事。”一个老妪问身边的儿子。
“娘,陆大人不会有事的。”儿子扶着老母。
周围的百姓,还在各自说着。夏以彤的眼眸却是由低郁逐渐变亮,变利,寇向奎的悲剧,她不会让它再在陆止俞身上上演。
“陆大人出来了,陆大人出来了。”人群里有人喊道,所有的目光全往衙门口看去。
先出来的是周海山,陆止俞则是被一左一右两人押着。
“放了陆大人,放了陆大人。”有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也一起呼应起来。更是有人往陆止俞那边挤去,要不是定远侯府的人维持着秩序,场面陷先失控。
“陆止俞官商勾结,亏空官盐两百担,中饱私囊,现罪证确凿,本侯替朝廷擒了这恶徒。”面对众百姓,周海山大义凛然的说道。他手里拿着个小银盒,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那些便是从衙门里搜出来的“铁证”。
“陆大人不会做那些事,这是栽赃陷害。”百姓里,还有人坚信陆止俞,但也有部分人在动摇。
人心,人性,便是如此。给予了自己好处,便是再生父母,一旦遇事,那根杠杆便会偏离。有多少人能始终坚信不疑,不离不弃?可怜的人,亦是可悲的人。
摒开纷纷扰扰的人声,夏以彤向着四面望去。如果此事真是江予辰在背后操作,此刻的他,一定躲在某处窥视着这里的一切。当夏以彤的目光划过街边的一栋酒楼,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声,仿佛都定格在了那一刻。是他,二楼靠窗位置上坐着的男人,是江予辰。隔着很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注意力也在别处,可就那一眼,却痛到她的神经里去了。
那些日子,她多想见他……
“夏姑娘,令牌和燕子镖都拿回来了。”李旋风的声音,让夏以彤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走。”夏以彤收回了视线。
李旋风觉夏以彤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人多复杂,还是先行离开这里再说。李旋风扶着夏以彤,走出了攒动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