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江予辰坐到床边。
耳边听到的是熟悉的声音,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人,这一回,不是在做梦,声音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是,所有的一切来得都太晚了些。看着江予辰,夏以彤的眼里没了期盼,更多的是冷漠。
“咳、咳。”喉咙干涩,夏以彤又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是不是很难受?”江予辰眉宇一蹙。
“江予辰,你这是做什么?”他,这是在关心她吗?夏以彤冷眼视着江予辰。
面对夏以彤的冰冷,江予辰表情僵了僵。一直以来,她对他,冷的只是外表。而此刻,她的冷由内至外,她看他,就像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她是在恨,恨他对她的无情?四目相对,江予辰的心里掠过一丝什么,却是没有抓住。
主子的私人感情,属下不便在场,沈敖南适时的退出了房间。
“彤儿。”江予辰凝视着夏以彤,冷峻的眼眸变得有些复杂,而她的面容,仍是止水般的静。他伸出手,抚摸在她的脸庞,触碰到的肌肤却是比他的手更冰。
帝王爱,是薄情,还是无奈?江予辰的眼底藏了太多的东西,夏以彤竭尽心力也没能看透,最终,她还是把脸别开了。
“江予辰,对一枚棋子,你没必要这样。”夏以彤道。
“你不是棋子。”江予辰道。
“说这样的话,是想我信吗?”夏以彤道。
“你误会什么了?”江予辰道。
“什么也没误会,只是清醒了而已。”夏以彤道。
“彤儿。”江予辰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
“要不着装模作样,反正在你手里,要杀便杀。”夏以彤道。
“为什么会在南滨城?”江予辰问道。
“咳、咳。”夏以彤轻咳。“是想问我,为什么喝了毒酒还活着吗?”
“那酒里没毒。”江予辰道。
“我的功力,只还剩下两层,换言之,对你已经没用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在我面前演戏。”夏以彤的话语里,多了份无力。
“是周婉晴。”果然,夏以彤会在南滨城出现,还有她态度的转变,所有的事都和那晚的酒有关。毒酒?周婉晴。江予辰目光发狠,恨不得将周婉晴千刀万剐。“那天我给你喝的,只是假死药。”
当时,皇帝震怒,刑部逼着要人,江予辰也是迫不得已下,才想借夏以彤的假死蒙骗世人官运高照。沈敖南几人都在追查?贵妃被害一案,江予辰则要应付刑部的人,他才把事情交给了周婉晴去办。江予辰事前没想过,周婉晴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加害夏以彤,于是,后来的事才演变成这样。他要保自己的地位不假,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在这件事里,确实没对夏以彤起过杀心。
“周婉晴?”夏以彤念了一遍那个名字,而江予辰愤怒的表情也不像在骗她。是周婉晴在中间捣鬼,她误会了他?夏以彤不确定江予辰的话,却没就此事再深究。因为,对现在的她而言,毒酒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她睁大双眼,认真的看着他,像是要看清他。夏以彤问。“如果真的是周婉晴,你会为了我杀她吗?”
“你知道,她是皇后的人,我不能动她。”江予辰沉默了会,才回答。
“就算,是我死。”夏以彤再问。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江予辰保证。
再看夏以彤,视线已经从江予辰的脸上划开,她低垂的眼帘,轻轻地浮动过,终又归为平静,早就预计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她的心还是会痛。即使再信他一次又如何,结局也会是一样,不会因她而有任何的改变。
“这段时间风声比较紧,等?贵妃的事淡了后,我再接你回王府。还有你身上的毒……”
江予辰后面还在说了什么,夏以彤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以为,他和她只是一场误会,不是。
情,他给不起,她也要不起。
入夜后,江予辰一直守在夏以彤的床边。夏以彤躺在榻上,头枕向里面那边,却是没再和江予辰说过话。
外面的天全黑了,夜很静,没有人声,只有房间一盏烛灯独自燃着。
夏以彤早睡过去了,江予辰倚在椅子上陪着她。未时这样,窗外“呜”的一声,像是乌鸦在叫。江予辰站起身来,替夏以彤掩好被褥,从房间走了出去。但没多久,大概一刻钟左右,他又重回了房间。
塌上,夏以彤翻了一个身,脸对着床外这边。她睡得不是很深,睫毛会时不时的颤动。江予辰走过去,右手抚过夏以彤轻蹙的眉宇,像是感应到外界的触碰,她的脸向另一边侧了个角度。江予辰收回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睡梦中的人儿,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镯子,正是夏以彤施舍给小男孩的那只。他大拇指划过银镯的外廓,金属的质感有些发凉,好似她皮肤的温度。
窗边,一只飞蛾扑进灯罩,在碰到火焰的瞬间被焚烧殆尽。夜在时间里流失,江予辰的大拇指再一次划过银镯的外廓,把它放在了夏以彤颈下的枕边。
黑暗退去,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太阳早早的升起,明晃晃的光线,却是很刺眼。
一个上午不见沈敖南,江予辰则是照样呆在房间里守着夏以彤。
“口苦,想吃梅子。”夏以彤靠座在床头,对江予辰说道。
“你等会,我这就去买。”江予辰依着夏以彤。
房门“碰”一声轻响,合上了。房外,是远去的脚步声。江予辰刚走不久,夏以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