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酷暑的天气害的,许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中了暑气茶饭不思的。娘娘身为贵人,更要保重身子才是。”
“姐姐这番宽慰的话说来,真真是让我感动舒服了许多。我就知道姐姐是会心疼我的,所以我才唤你进宫来,见到你我的心情便就舒展了许多。”
“能为娘娘分忧,是小人的福气。”
“姐姐这般客气拘礼,倒真是让我伤心呢。”
“君臣有别,该守得还是得守。”
“这些年来,我们姐妹相处时日不多,却是如此生份了,上次在府里见姐姐也是这般。姐姐是不知道,有时在睡梦之中,却是还会梦见小时候。那时我们虽小,可那样纯真的情怀却是让人无比想念。就算当时我跟在姐姐身后卑躬屈膝,如今想来似乎也是快乐的。”
“娘娘如此念着旧情,也着实让小人感怀。只是时光已逝,有些事有些人却是早已经不见。”
“唉,可不是吗?姐姐的夫君逝去也已有几年。姐姐寡居多年,生活定是孤苦寂寞,再想想我却是在这享受富贵,也没有顾虑你一分,有时也替自己感到羞愧。”
“娘娘要侍候官家,又要养育两位公主,最是辛苦的,也自是不能再多管旁的事的。”
“姐姐能如此体谅,我这心中才好受了些。”说完,扶着宫女的手坐直了身姿:“姐姐难得进宫一趟,便吃了午膳再回去罢。我也好与姐姐,再话些家常,说些体已话。”
“娘娘身子不好,应该是多歇歇,怕说多了话更是伤神。”纪华荣却是拒绝,跟纪华槿如此费心敷衍。着实让人难受。
纪慧娴不知是否因站得太久的原因,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昏,太阳穴也隐隐的作痛了起来。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冷眼旁观着纪华荣与纪华槿两人的神态,一个真情感怀,一个恭谨谦逊,一眼看去都是极其融洽的。
只是纪华槿的话里似乎隐藏着更多的含义,想必在两人还小的时候便就出现了许多的分歧与敌意。多年过去,纪华槿念念不忘当年那些不开心,所以总是忍不住说那些往事。
而纪华荣却是似乎从未在意过。
如此刀锋似插在棉花中,费了大力气。却是只得一团缠绵,更是会让人心里难受至极。
“难道姐姐不肯陪我吃一顿饭?”
“若是娘娘愿望所致,小人却也是不敢推辞的超级战兵。”
纪华槿便有些满意。脸上露出笑意。看着身前那微垂着目,神态恭谨的纪华荣,她的心情果然是好了许多。心里便想,晦暗的心情果然是要扬威才能驱散。就如此做高姿态,让她恭敬显然还是不够的。当年那吴家公子才华横溢。却是多少女子梦中的情郎,可偏偏就她嫁了去,羡煞旁人。而她只是小妾,虽然是王室小妾,但若不是这王爷成了皇上,她怕就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低下的身份。
世事难料。如今那光彩的人儿从人人羡慕的成了寡妇,她每每想起都会想高声大笑。对寡妇最大的伤害便是让她看到她的恩爱,于是便让宫人去请那皇上。顺便她还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不消一刻那皇上便大步踏进了内殿,他一身明黄绣缡龙绸衣,却是比那日里在纪府里时看到的更显威严。
纪华槿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行了大礼,然后说道:“臣妾刚派人去请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真宗扶起纪华槿回道:“朕本来就是想来探视淑妃,在半路便遇到了你派来的宫人。”说完。回过头看向朝她行礼的纪华荣,脸上露出笑意:“华荣姑娘起来罢,不用多礼。”
听了这话,纪华槿脸露异色:“皇上,姐姐已嫁,乃是吴家的少夫人。”
真宗在上首坐了下来:“只是个名讳,又何必讲究。”
名讳对一个人来说也是重要的,这关乎着一个人的名声与体面,而真宗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倒真是让人意外。
纪慧娴微抬起目偷偷打量着真宗,只见他脸目柔和的看着垂首的纪华荣:“第一次进宫罢,可还习惯?”
纪华荣回道:“回皇上,宫里庄重威严却不是一般府弟能比拟的,臣妇见了只觉得心生惶恐。”
真宗听了这话,却似乎有些不满意,眉头轻轻凝了下:“那日后便多来几趟,习惯了就没事了。再说也可陪淑妃多说些体已话,姐妹两人也可亲厚些。”
纪华槿忙谢了恩,然后道:“这样并不妥,大臣们知道了,便就又要说臣妾不懂规矩了。”
“只不过是小事,朕还是能做主的。”
纪慧娴看着真宗说出这话时的威严,心里暗赞,不愧是皇上,轻轻一句话就能说出气势来。就在这时,纪慧娴注意到了真宗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只觉得有些眼熟。
便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脑海中回忆着是在哪见过她。似乎感觉到纪慧娴目光,那大宫女便抬起了头,朝纪慧娴看了过来。待看清她的面目时,纪慧娴差点惊叫出声,但还好极力忍住了,然后飞快垂下头。
可就算这样,她惊讶的模样还是没有逃过那有心人的目光。
“姐姐这丫头表情倒是怪异,可是这素素有什么吓人的地方?”淑妃娘娘看着纪慧娴,淡淡的开了口。
她的话成功的把殿里的人的目光引到了纪慧娴的身上。
“是臣妇带进来的丫头,人小不懂规矩,还望皇上与娘娘恕罪。”纪华荣忙上前一步告罪。
纪华槿看着纪慧娴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那大宫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