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宁温言微微挑眉,这些日子虽然对兰芷冷淡了不少,好歹是有载淳的情分在。他听了许多闲言闲语,自是对兰芷有几分不待见,心里不舒服过一阵,而后也过去了。
有点事情就是这样,不点破,也可以通融,但是就像是一个旧的伤疤,若是去撕开……里头就是血肉模糊。
如今听兰芷这样说,他心里也是疑惑,只是缓缓问了句:“哦?是什么私心?可与朕说说。”
兰芷温润了神色,这才道:“小妹婉贞如今已经到了嫁娶的年纪,兰儿寻思着在寿宴之上给她寻一个好的夫君,也算是我这个长姐替父亲照顾妹妹了。”
弈宁听了也是赞同,微微颔首,道了句:“既是如此,兰儿去办就是。我大清人才济济,总有你妹妹看得上的人。”
弈宁略微思付,缓缓对上了兰芷的眸子,这才道,“不过依朕看来,奕寰倒是不错的,他年纪长,如今早该是娶了福晋的,不知为何这醇亲王的嫡福晋之位一直悬而不决,若是贵妃给了恩典,倒也是解决了朕的一桩心事蛇蝎庶女。”
醇亲王?兰芷听了并不言语,早些年的醇亲王还是个郡王,放荡不羁,总跟在奕欣身后,他只比奕欣小了两岁,却一直未曾成家。兰芷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只知道他为人不错,还算有几分胆识,不过若是一直放浪形骸,怕婉贞也不喜欢那性子。
婉贞虽然不说,兰芷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高气傲,也是有性子的,她只留下来个心眼,这件事还得再做了打算。
从弈宁那儿告退,兰芷这才不急不缓地回了长春宫。
兰芷今日的打扮颇为庄重。子豫与一干人等也早就忙活了,婉贞见兰芷再内室还没有出来,心里也是着急,赶紧儿跑了进去,见此刻的兰芷正在换好衣服,一眼望去,甚为经验,只道:“长姐今日实在好看,这一身黄色的贵妃旗袍繁花似锦,又是极为修身是,凸现了姐姐修长匀称的身姿。着实不像是已经生养过孩子的母亲。”
兰芷笑道:“越发会说话了。再怎么好看终究比不上你这样风华正茂的年岁。你怎么这会子进来了,可是等的不耐烦?”
婉贞微微抿唇一笑:“还是长姐知晓我的心思,可不是如此。长姐。我扶着你,一同出去吧。”说着忙跑到兰芷身边,从子豫手中接过兰芷的手,轻轻挽着。
兰芷望着婉贞如今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亦是欣慰。
早有人陆陆续续到了场。无论是亲王福晋,或是后妃,都已经齐聚了,长春宫里里外外好不热闹,见兰芷出来,众人均是微微福了身子。只道:“给懿贵妃娘娘请安,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兰芷抬手免了大家的见礼。只道:“今儿个虽然是本宫的寿辰,但也只是寻常的家宴,诸位随意便是了。”
众人自是谢了恩泽,这才又各自散了去,兰芷与婉贞坐着一旁。在婉贞耳边低低碎语道:“你瞧那边恭亲王身边的那位年轻的亲王,瞧着可是顺眼?”
婉贞顺着兰芷的指引望去。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只道:“浓眉大眼的,瞧着倒也还好,只不过不知人品如何。”
兰芷低眸一笑,只道:“那是当今的醇亲王,先帝七子,曾也颇得先帝喜欢,如今还没有嫡福晋呢。你先观察关系,若是中意,长姐变做主许了,这也是皇上暗中嘱咐过的。”
婉贞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只轻轻推攘道:“长姐可不许笑话了我。”
姐妹两正说着话,听外头太监掐细了的嗓音,只道是:“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了,连连起身,兰芷亦是款款走至前面,俯身下拜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声如洪钟,在长春宫内外不绝如缕。
“免了。”弈宁轻轻咳了一声,再上前去扶起了兰芷,只微微一笑:“贵妃怎么还这样多礼,今天你是寿星。”
兰芷的笑靥更浓,随着弈宁起身,只道:“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弈宁吩咐大家各自就坐,并不要拘束,而与成韵兰芷一同就坐于主位的后妃便只有丽妃一人,其余的不过随次桌落了座,而婉贞由着兰芷的关系,也缓缓落座于兰芷身旁。此桌所坐的,均是弈宁的至亲兄弟,奕欣、奕寰等人,还携着各自的福晋。
因着兰芷的私心,弈宁倒也是为了兰芷留了个心眼,又有意想要为老七属意一位好福晋,便也是在宴会上提了一提,只笑道:“今儿个咱们桌上多了一张面孔,却不是生人,而是懿贵妃的嫡亲妹妹,贵妃有意给小妹找一个夫婿,不过朕瞧着看去,也只有老七符合条件了再活一世之悠闲的生活。”
老七本就是粗莽的性子,见弈宁这样说来,微微有些尴尬,忙喝了一口酒,只道:“皇兄羞得打趣臣弟,臣弟闲散惯了,哪里受得了福晋的约束,若是有了福晋,可不得被老七气死,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婉贞本倒是也有些中意他,听她这样说来,面子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只道:“作为妻子,生来就不是为了管着自己的丈夫的。若是丈夫对妻子有心,自会会有所顾忌。七王爷如此,怕是因为没有遇上能够让你乖乖驯服的女子罢了。”
她向来是这般大胆,此话倒是说得老七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他平日里瞧着虽然是有些不羁,总是看着场合的,而婉贞一个女子,在宴席上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