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五月,永寿宫贞嫔晋封“贵妃”,是为“贞贵妃”,着升为永寿宫主位,掌管六宫诸事。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已经穿戴了贵妃制的朝服,梳着大拉翅,旁缀流苏。厚重的头饰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却还是能够勉强撑起来。
虽未进行册封典礼,后,宫众人心里也早就了然,这个“贞贵妃”不久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很多人心里不服气,不知这样的小女孩如何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众人晨昏定省的地方除了皇帝和太妃那里,还多了一处永寿宫。位分摆在那里,那些人虽然心里异样却也不得不服气。贞贵妃宽宏大量,并不计较妃嫔们往些时候的闲言碎语,只做好本分,并不为难。
温言屁股刚好一些,听说了这样骇人的消息,忙问兰芷道:“小姐,那贞嫔怎么一下子成了贵妃?当真是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我不过躺了几天功夫,宫里头竟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兰芷笑道:“瞧你着急的,人是贵妃也好是皇后也罢,与我们何干?我倒是不在意,你便叽叽喳喳的了。有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便是如此。。”
温言道:“无论怎样,我还是开心的。那英贵人以为头一个侍寝,得了赏赐便是皇上心间上的人儿了,岂不知人家侍寝完便做了贵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这回可是自打嘴巴!”
兰芷道:“英贵人也没得罪你,你倒是上心。”
温言着急:“没得罪我?我这屁股怎会遭这样的霉事?还不是那喜鹊的错!况且那时候在路上进京时候,可没给我们好脸色看!这样的人简直讨厌,我就是看不惯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兰芷知道温言这样说话,中气那么足,身子也大概是好全了,这才放宽心。只整理了衣襟步出定醒。
永寿宫门庭骤然热闹起来,而众平嫔妃也少不得一一下拜,口称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成韵微微抬手,只道:“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而云嫔最为不情愿,脸色未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而其余人等却均是不敢造次。
成韵笑道:“各位姐姐无须如此谨慎小心,只感觉众人都有嫌隙,**之中祥和最为重要,大家又都是皇上身边的贴心人,自然熟络一些更好,不要拘着了。”
“是颠覆传说。”又是众人恭敬的回答。
气氛微微有些许尴尬,成韵轻咳了一声,这才缓缓道:“云嫔姐姐前些日子晋了嫔位,本宫还未来得及恭喜,特命茗若准备了礼物,稍后给你送去景阳宫中。”
云嫔虽然晋了分位,却无半分欣喜。听她这样说来,倒像是几分讥讽,冷然道:“贵妃娘娘费心了,我跟着皇上三年,入宫也快一年了,不过是晋了一个位分,与贵妃娘娘的福气怎能比肩?连升sān_jí这样的殊荣,怕是谁都会忍不住侧目的。”
成韵有些尴尬,只道:“只要尽心服侍皇上,旁的都不重要,皇上好咱们才能哈。同样的,**里头祥和,皇上才能安心政事,大清才会好。”
云嫔淡淡启唇,似是不经意:“贵妃娘娘不介意这些虚华的东西,臣妾倒是介意的。臣妾做不来那些得了便宜卖乖的事儿。想要就是想要,想争就是想争,皇上的恩宠是第一位的,否则哪里有机会去伺候皇上?哪里有机会如娘娘这般…”
成韵闻言只抿唇不语,兰芷望着她稚嫩的脸颊,微微有些难以应付的急促,只出声打了圆场:“云嫔娘娘说的是,咱们倒是少有贵妃娘娘那样的福气。不过既然同是伺候皇上的,最终也都是为了皇上好。自个儿的荣辱,也算不得什么。”
成韵向兰芷投来赞许的目光,似有谢意。兰芷只是低眉一笑。淳嫔接过话茬,笑道:“是啊,这恩宠可不是想有就有的,这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但膝下尤虚,想来谁有福气还是未知之数啊。”
成韵笑道:“各位姐姐们都加把劲儿,我定会互你们周全的。”
说话稀稀拉拉的,不过一炷香时辰便也各自回去了。兰芷正欲离开,浣纱却急急忙忙去唤住兰芷,笑道:“兰妹妹,有一事儿,还得来和妹妹陪个罪,最近个儿身子并不好,便没有亲自去长春宫和妹妹说。”
兰芷淡淡一笑,只道:“英贵人有何事需要至于此呢?”
浣纱声音柔柔,只道:“前些日子,喜鹊那丫头说和妹妹身旁的温言丫头有所冲撞,还连累了温言丫头被敬事房的管事公公责罚。那丫头就是嘴巴好强,心眼却是实在的,知道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便与我说了。方才见温言陪着妹妹,这才放下心了,幸而没有大事,否则我这…如何自处呢。”
兰芷见其惺惺作态的姿势,也不点破,只道:“英贵人何须放在心上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倒是不甚在意的。”
浣纱笑道:“兰妹妹不介意便最好了,这几日总想着和你说一说,否则因为这样的事儿惹了我们隔阂,两人情分生出嫌隙,便是得不偿失了。况且我们一路选秀过来,一直有缘分,情分与旁人都不同。
其实兰芷心里觉得这话说起来有点恶心,亏得浣纱说的那般利索,也不嫌慎着自己,只无奈浅浅一笑,权当做是默认了。
好容易浣纱才走,温言忍了大半天,终于抬起头来,狠狠白了一眼,道:“这说话也太做作恶心。定是如今宫里头好些人不待见,这才又想到我们。胸无城府偏还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