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角忙道救人活命是医家的本职,没甚好些的,全是她该做的事,就不必客气了。
沈茂德打断她道:“且先听我说完。我前日所言非虚,只是如今不知如何运交华盖。”说完这句,想起家中乱糟糟的情形,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我这人大概便从没走过什么时运。”
“如今我的罪名确定,功名已去,前路尽绝。留下来不过是待在大狱里顶着个囚徒的名声苟活。从军去或可拼死洗清冤屈,能活下来固然是好。便是死了,也是堂堂正正地活过一场。”
秦八角听到此处不免动容,却听沈茂德又哂然自嘲道:“或许我只是怕死,才不敢即刻求死以明心志。这才妄想去沙场死地求一线生机。只是还有一事想求秦娘子。”
说完这话,沈茂德起身下床向着秦八角便拜了下去。秦八角吃惊之下竟是躲闪不及,反应过来忙去扶沈茂德,口中说道:“沈娘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便是。”
沈茂德却不肯起身,只道:“我这一去不知是个什么情形,最坏不过一死尔,只是不放心家中老父。”说着便落下泪来。秦八角自幼与父母妹子离散,常羡慕别人家得聚一处共享天伦。如今见到沈茂德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感伤起自家身世来。
扶起沈茂德道:“你先起来,这事便交与我罢。我是个无业无家的,你若是不嫌弃,日后我自会去照看令尊,把他当做自家亲爹一般照看。”
沈茂德得了秦八角这句话,哽咽不能语。秦八角见她情绪太过激动,怕她身子骨又出状况,也不敢轻易走开。第二日,沈茂德便跟随大队人马离了此地。临走前,也没法和秦八角告别。远远地冲着秦八角抱拳一揖到底,又对着家乡方向三叩头便再没回过头。
秦八角目送沈茂德单薄背影远去,心中唏嘘不已。她见过不少别离,唯有此次与以往感觉不同。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似乎便有再见之日,那时的沈茂德也再不会是曾经的那个人了。她后来给秦小猪还有樊家三小去书信的时候,也给沈茂德的老爹捎去了件信函。信里说了沈茂德的境况,和她对自己的托付,也不知道如今沈家收到没有。
樊二郎一早草草吃过早饭,就和秦小猪,狗丫、狗丫娘一道去了镇上。他还是不放心秦小猪,担心这小猪有什么遗漏的,没说清楚的地方。当初借银子给方家,虽是他和方章氏提的,却也是在家,和樊大郎他们议定好了的。便是借多少出去,那数目也是一家子商议好了的。先前方家不是也收下来了吗,怎地突然又要退一部分回来。他担心方章氏是因着秦小猪和方明德之间的不愉快,心里有了疙瘩,心急火燎想马上见到方章氏。
几个人到了镇上分头行事,秦小猪她们依旧去韩宅工地上忙去,樊二郎自去城隍庙见方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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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双更,但是不定时,哈哈,或者大家等明天一并看了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