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山不解,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为何会被长辈派来询问他们结婚的准备事宜?不解归不解,莫青山却丝毫不敢怠慢骆颖。
这女方的任何一个成员,哪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在结婚前,都是得当祖宗一般敬着的。要是得罪了这些亲戚,未过门的媳妇必定不喜,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更何况,在年纪小小的骆颖面前,莫青山,始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份压力,来自于骆颖自身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和言谈话语间的得体。
骆颖看着莫青山的拘谨,点头微笑以示友好之意。
怜儿忙唤了丫鬟给骆颖和莫青山沏茶。
骆颖想要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就笑着问怜儿:“怜儿表姐,就要当新娘了,你准备好了吗?”
怜儿闻言,面色绯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脸色意味不明的莫青山,又慌乱地移开视线,窘极了。
莫青山笑着看向怜儿,心里也在诧异,怜儿这个远房表妹可真是大胆,年纪不大,这些话也说得出来。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宠坏了她呢。
馨儿、影儿,对于自家秀的这些话,却并不觉得意外。三人相处几年了,骆颖的大胆,她们是早就见识过了。
骆颖看着怜儿和莫青山的互动,心道,这两人还真默契。不知道那话该不该讲呢?如果要说,以什么样的方式说比较好?别好心办了坏事不说,到头来还被人埋怨憎恨傲世九重天。那就适得其反了。
犹豫间,却见怜儿羞得躲进了闺房。莫青山见此,更加局促不安,双手交互搓着,心里紧张兮兮的。
骆颖见莫青山如此不自在。就使了个眼色,让馨儿、影儿到大厅外面候着。
莫青山见骆颖看着他,忙尴尬地笑笑。
骆颖问:“你知道怜儿表姐这些时间去哪里了吗?”
莫青山一愣,旋即摇摇头:“不是到你家了吗?”说完就低下头,不再作声。
骆颖一声冷笑:“你真不知道?”
莫青山听到骆颖的声音有些严厉,忙抬起头来,讪笑着:“怜儿走得突然,街坊邻居都在乱传,我一直不信。现在,人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关键是。你怎么看?”骆颖眼神直逼莫青山。
莫青山的眼神坚定,不再闪躲,语气也变得十分坚决:“怜儿是我认定的妻子。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既然你们是她的亲人,那么,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吧。我会对她好的。”
骆颖点点头。这个年青的男子,并不懦弱。十**岁。放到前世去,那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能有这些认识,还是很难能可贵的;就只希望他不是冲着怜儿的家产去的。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心里清楚就好了。
骆颖得到了莫青山的保证,满意地离去。怜儿能得到幸福。她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安慰。此前对怜儿的一些伤害,如今给她大办喜事,也算是弥补吧。
有事做。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些天,骆颖忙着把东西大箱大箱地往怜儿家里抬,全是王幽兰和骆颖给怜儿添的嫁妆。看得怜儿的邻居一个个眼红得很。其实,箱子里不过是棉被、布匹等。
一晃,就到正月十一了。
骆颖让石铁出面。要求莫青山必须把怜儿的百抬嫁妆全抬到莫家去。回门之后,再抬回来。
莫青山没法。只得答应。他老爹好面子,不肯在街坊面前丢脸,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没钱娶媳妇,只得让儿子出去入赘做上门女婿。
其实呢,莫青山婚后,不是还要住在怜儿家的吗?娶,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等同于入赘。
既然是对方娶媳妇,那媳妇的嫁妆肯定也是要抬到夫家去的。至于嫁妆,两家商定,等他们成婚后,还是要搬回怜儿家的。
但这面子还是要有的,要不然,莫家老爹会觉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所以,他宁愿动员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多摆上十五六桌酒席,也要把怜儿的百抬嫁妆抬到几步远的莫家。
这一多余又不划算的举动竟然没有任何人笑话。
骆颖很吃惊。
人的思想真的好奇怪,活着,似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的看法。
天刚亮,怜儿就起了床。
与此同时,石铁、王幽兰、骆颖等人装扮一番,也从酒楼出发到了怜儿家。他们可是怜儿的娘家人呢,怜儿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回虎山的人也早在正月初十就回来了,**十人,把怜儿家挤得满满的。
天大亮,媒婆送了梳子、绑头发的发带、首饰和新娘穿的衣服过来再活一世之悠闲的生活。由娘家长辈也就是王幽兰给怜儿梳头、穿衣。
等收拾停当,就已经到吃早饭的时候了。怜儿家的客人全是骆颖他们,厨师等都是现成的酒楼大师傅。
这时,男方迎亲的队伍抬着花轿来了。
人太多,地方不够。就把桌子摆到了大街上,大家嘻嘻哈哈地喝酒说笑。街边有很多行人驻足观望、赞叹。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怜儿很紧张。
辰时过,鞭炮声响起。这是新娘出门的信号。
在大门处,拜别充当长辈的石铁和王幽兰,怜儿在十个年青酗子的陪同下出嫁了。这十个酗子,全是石铁手下的人,充当怜儿娘家的哥哥们,送她出嫁。
媒婆和怜儿的丫鬟牵着盖了红盖头的怜儿上了轿。
几步路,要走到午时,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