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骆颖看到姐姐骆水柔粗糙的手上厚厚的茧子时,怒气从她心底往上蹿,就强行把骆水柔的手掌掰开,把她在相府所受到的苦,公之于众!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威父子:“丞相大人真是勤俭节约的典范啊,连未来太子妃的姐姐,都事事亲历亲为,值得提倡。”
“颖儿,我们走吧。”看着杨威父子吃瘪,太子乐得看戏,“不过,我的太子妃,还是不缺两个下人服侍的。”
杨威的脸都要绿了,杨凡也很尴尬,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骆水柔。
骆水柔接到杨凡的示意,慌得又上前拉住骆颖,哀哀地请求:“妹妹……”
骆颖心头一酸,那话里的意思她明白。杨威带了骆水柔来,不外乎就是想要多一点筹码,好顺利地让自己去相府。自己若不跟去,骆水柔的日子恐怕比之前更难过。
看着杨威父子那两张欠扁的脸,再看看骆水柔的无助,骆颖心里终是不忍,叹道:“我哪儿也不去。太子殿下赐我骆家一处私宅,离丞相府不远,得空儿了,你就过来坐坐,算是回娘家。你在丞相府里的日子过得好,妹妹自然会来看你的。”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杨威父子听的。
杨威闻言为之气结,饶是他老奸巨猾,巧舌如簧,也找不到话来说。
太子带着骆颖扬长而去,只剩了杨威等人站在原地懊恼。
杨威回头看到杨凡正出神地看着远去的人,埋怨道:“平日里,你做事是个利落的,今日明明先找到那丫头,怎会让太子捷足先登了?”
“她不肯跟我回府,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杨凡丧气地说。心里若有所失,不禁又看向骆颖离去的方向。
杨威只得气闷地回府去。
此时,杨滢也才到家,看到父兄从外面回来,心里暗自庆幸一番。却又不免担心,父亲会去请旨退婚吗?柳皇又会答应吗?这对柳皇应该没有什么损失,无论怎样,自己都会是他的儿媳,改变的只是由四王妃变为太子妃而已。若自己当了太子妃,更能巩固杨家在朝廷中的地位。父兄又何必一定要冒险去扶持四王爷呢?
杨滢越想越觉得自己跟太子在一起的可能性大了,兴冲冲地就要去找杨威说明与四王爷退婚之事。临到门口,又退回去。唤道:“冬儿!烧桶热水来。”
杨滢沐渣衣后,才到晚饭时间,遂带了四个大丫鬟到正厅去用晚餐。
兴奋的杨滢没有注意到父兄的沉默,兀自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美丽构想中,终于按捺不住佣兵战歌。笑着说:“爹爹,哥哥,滢儿想跟你们说个事儿。”
杨威、林氏、杨凡一齐看向杨滢,杨滢赶紧递上话:“我想我和四王爷……”
“闭嘴!”杨威闻言怒喝,“你一年到头要说几次?眼看就要成亲了,现在还想说与四王爷退婚的事?”
杨滢一向很得家里的宠爱。除了几天前被杨威凶过一次后,今天,算是第二次了。话都还没有出口。就被吼了回来,杨滢心里的委屈涌上了心头,眼睛里的兴奋未退,委屈的泪又上场了。
放下碗筷,杨滢跑了出去。
林氏见此。站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还不忘在杨威背后狠狠地剜他一眼。杨威重重地放下筷子。与杨凡大眼瞪小眼。两人本就为找到骆颖却没有带回她而气恼,又遇到杨滢在耍脾气,心情糟透了。
杨滢趴在廊下柱上哭泣,几个丫鬟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心里觉得苦,为什么想要的总是得不到,得到一时,却不能得到一生?身为女儿身,就一定要听从父兄的安排吗?女人总得要从一而终,自己想嫁给喜欢的人,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太子,不正是应该嫁给他吗?
林氏看到痛哭失声的女儿,心疼地把手搭在女儿肩上:“滢儿,先回去。”又让杨滢的两个大丫鬟冬儿和春儿扶着杨滢回了屋。
到了杨滢的闺房,林氏让丫鬟们都出去,开导起女儿来:“滢儿,我们女人家,不管你如何优秀,都只能依附男人而生活。娘家的繁荣,是你在婆家的坚实后盾。不要再提与四王爷解除婚约的话,你爹爹不喜事小,要是这话传入了贵妃娘娘和四王爷的耳中,就算他们表面不计较,一旦你嫁过去,话言话语,你少不了要听的。那日子过起来,难受的就是你自己。”
杨滢闻言,愈发觉得心里苦得很。抬头看着慈祥的母亲,抓着她的手,哽咽着:“我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我……”
杨滢想要说出与太子的私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几番挣扎,心一横,说了出来:“我自小仰慕太子,在赐婚前,太子就说喜欢我。时至今日,我与太子两人依旧两情相悦。娘亲,如果我与四王爷解除婚约,我就去当太子妃,对杨家不是更好吗?爹爹和哥哥也不用那么辛苦地……”
林氏一把捂住了杨滢的嘴,惊道:“傻丫头,休得胡说!”慌慌张张地看一眼关着的房门,又道,“你不要口无遮拦。小心惹出祸事来。”见杨滢不作声了,林氏又叹道:“有些事,风险太大;你且不要着急,我去与你父亲说一说。”
杨滢闻言,破涕为笑,抱着林氏,嗔道:“娘亲是最好的了!我等娘亲的消息。”
林氏爱怜地拍拍杨滢,无奈地说:“也不害臊!事情要不成,你还是安心地嫁给四王爷。”杨滢闻言,又垮了脸。林氏无奈地离去。
杨滢看着林氏出去,嗓子眼儿都提起来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