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王江波为骆颖临时买的小院里。馨儿、影儿早接到信赶了大马车等候。
天还没有亮,婉美人和宁贵妃两人相对静坐,没有丝毫睡意。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二公主难得出趟宫,很快忘却了悲伤,兴奋得睡不着觉。就像是与情人私奔的小妞儿一样,又兴奋又担心又害怕又好奇。
骆颖看着不谙世事的二公主,暗自觉得好笑,吩咐影儿:“好好看着二公主,别让她出了院门总裁,偷你一个宝宝!。”又让馨儿去铺了干净的床,让柳承风歇息。
“二爷爷,你也留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天亮前,你再与三王爷一道回宫里。”骆颖问着百无聊赖,一直跟在她身后转的裘安朋。
“好啊,好啊。”裘安朋高兴地留下,“我也要送送大侄女儿。”
“二爷爷,你有时间还是去找到裘……三爷爷吧。”骆颖提醒裘安朋。
听得骆颖提到裘安士,白胡须不停地抖动着:“敢欺负我小孙子,逮着那老小子,一定把他屁股打开花。”
有裘安朋在,就不怕裘安士能翻到天上去。杨威的靠山没了,柳承风的成功几率就大了。
天刚微亮,柳承风与裘安朋就必须回到宫里。宫里走失公主、贵妃和美人,这是何等大事,一定非常混乱。众人只希望发现的时间能晚一些。
“颖儿,我把母亲和妹妹交给你了。”柳承风轻轻地对骆颖说。
骆颖有些无奈,明白柳承风这是借着送走宁贵妃的机会,将自己从危险的境地支走。
骆颖只得点头答应。万仞山,只有自己和两个丫鬟知道。又恐天亮后,追兵至,虽然不至于害怕,被人发现终归是件麻烦的事。
前几日,传信给石铁,让他带人到柳都来。人还没有到,又恐石铁来了找不到人,便留下书信一封,置于大厅几案上。
宁贵妃与柳承风告别,叮嘱了一次又一次:“风儿,你要小心,就算不能杀了杨威,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柳承风点头安慰着宁贵妃:“儿子会小心的,儿子还要留着命回报母妃的养育之恩呢。”
宁贵妃又央着面有不舍之意的裘安朋:“二叔,风儿就拜托给你了。”
“侄女儿放心,只要有我的老命在,就不会让人伤得了风儿的一根毫毛。”裘安朋拍着胸脯保证。
一行人与柳承风和裘安朋挥手告别,一路向城门而去。
天色大亮,城门已开,这辆不起眼的大马车顺利地出了柳都。
入夏时,来到柳都,而今,遍地金黄,瓜果飘香。
清晨的薄雾在田间地头轻轻飘荡,秋日的早晨有些微冷。但庄户人家早已经在地里劳作,挥汗如雨地收获着一年的期盼。
柳含烟很兴奋,叽叽喳喳地不时问这个,又问那个。只有婉美人才答得上来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诸如“那些人为何这么早就起来?”“田里大片大片黄黄的东西是什么?”“这么冷的早晨,那个孩子为什么不穿鞋?”……
除了柳含烟的问话,婉美人的回答,没有人出声,渐渐地,柳含烟失去了新鲜感,也渐渐地不作声了。
马车走得很慢,这一路,很平安,没有预期的追兵。
到靳城时,已经用了二十天的时间。时至午时,一行人穿着普通戴着面纱到酒楼里吃饭。
“颖儿姐姐,我们还要走多远?”比骆颖小半岁的柳含烟已经改口了。
骆颖看着这金枝玉叶的公主,长途爬涉也没有叫一声苦,此时问出这话,怕是有些乏了。遂安慰道:“最多四天。”
柳含烟撅起嘴,正待说话,骆颖在唇边竖起食指,小声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