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行动有些迟钝,细看,是一枯瘦老者。他手中倒拖着一柄钢叉,赤脚的腿上,裤管被撕裂,鲜血往下流,滴了一路。看着三个蒙面的忻娘,老者一愣,又转了个方向。
林中刮起一阵大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反飞向树梢。
一头斑斓大虎从林中纵出,循着血迹向老者追去。
骆颖飞身追击,影儿随即起身,留了馨儿原地跺脚看行李。
听得后面衣袂之声,斑斓大虎回转身,半昂着头,俩全爪低伏,作进攻状,怒吼连连。
一剑出手,迅若闪电。老虎来不及纵身扑去,早已身首异处。
“嗡——”一柄钢叉也随后刺入虎躯。
树后转出一老者,惊魂未定的脸上带着一抹欣慰。
看着衣着怪异的骆颖和影儿,再看看地上的老虎,面现惊奇之色,似是明白了老虎不是他所杀。
“姑娘的身手真好。”老者捡回钢叉,瘸着腿就要离开:“姑娘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这里的虎狼多。”
“老伯,你为何到这里来?”影儿问。
“家里揭不开锅了,来打点野味回去……哪知道运气背,遇到大猫了。要不是姑娘好身手,我这条老命今日就得交代到这里了。”老人神色疲惫,满脸的沮丧。
骆颖心有不忍,又感念着老人刚才将老虎引离她们的一番好意,开口道:“老伯的伤也需要治疗。我略懂医术,给老伯看一看吧。”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涌上了感激:“多谢姑娘。”
回到山泉边,馨儿已经雪鹰收拾好,正要将那毛和内脏扔去。
“别扔!”老者急喊,伸出那黝黑枯瘦的手,欲要阻拦。
馨儿手一顿,诧异道:“这个还有什么用吗?”
老人研判着那灰白湿润的鹰毛:“你们打的这个可是雪鹰?”
馨儿满面疑惑,点点头。
“姑娘们可了不得呀!传说这幽灵山上有雪鹰,鹰肉能延年益寿,雪鹰之心能美颜,服食后,百岁像少年。”老人羡慕地说,“就是这鹰毛,用来做羽扇,扇出的风,酷夏胜春天,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惜湿了,不过,晒干也可以。”
骆颖微微笑了,怎么自己的运气这么好,随手杀只鹰都是世间难求之物。摸摸自己手上那块凸出的伤疤,能不能让它消失?悄悄用手绢将自己的这手腕缠了,这个身份的标志可不能让人随意看到,一个不慎,就有灭顶之灾。
“不过,这雪鹰速度极快,平日里,见都难以见到,更别说杀死它了红色仕途。姑娘们好手段!”老者目光扫过三人。
馨儿呵呵笑着说:“是我家秀……”
“馨儿!”影儿赶紧喝住馨儿,“是我家秀无意中拾得。”
“你家秀?”老者疑惑地看看三人,目光落在个头最小的骆颖身上,指着骆颖道,“这位姑娘……你们秀?”
骆颖点点头:“老伯还是把伤口清洗干净,我好给你上药。”
“多谢!”老人有些不自在。
馨儿、影儿熟练地架柴烧火炖雪鹰。
骆颖给老人把伤口包扎了,又在附近给他找了些草药,让他回去熬水喝,是预防感染发烧的。
“秀真是菩萨心肠,好人会有好报的。”老人感慨道。
“只求老伯别将今日遇到我等之事说与他人听。”骆颖晶亮的眸子看着老者。
“那是,那是。秀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又怎么敢乱说呢。”老人连连点头答应,说着就要离开。
骆颖出言挽留:“我看老伯不妨留下来一起喝点雪鹰汤。既然遇上了,便是缘分。”
那枯瘦的脸庞上凸出的双眼里显出惊喜之色,随即又有些黯淡。
骆颖一笑,也不说破。
那雪鹰之心,鸡蛋大的一颗,若煮汤吃了,又可惜。骆颖想想,用匕首把它削成薄片,用了木刺一根根穿起来,远远的放火边慢慢烤。待完全烤干水分,便放入一个瓷瓶里备用。又将那雪鹰之毛一根根洗净、梳理,也放火旁慢慢烘着,想着这羽扇真有那么神奇?自己生平不怕冷,怕的就是热。
汤快熟了,肉香里还混着幽幽清香。说不定还真能延年益寿,可惜没有把鹰肉留下一些,烤干了,好带回去给兰姨和义父吃。骆颖有些懊恼。
四人围着火堆烤着火,喝着美味的汤。就算一人喝上两大竹碗,也还剩下了小半陶罐。骆颖让老者连着罐抱回去给他家人喝。
眼泪在老人的眼睛里泛着,终究是笑了回去:“家里老伴风湿病卧床多年,若能喝这一口雪鹰汤,说不定可以多活几年。多谢秀。”骆颖轻轻一闪,躲开了老人的大礼。
“老人家,不敢当。”骆颖见不得这样的不幸,“我这里还有几颗药,专治疗风湿的,你拿去,一个月服用一颗,吃上半年就可以恢复;这半年里,要每天在晨起和睡前将布巾浸了沸水碰半干后热敷手脚关节处。注意,别烫伤了。”又着馨儿拿了五两银子给他,把那些已经用不上的山羊皮衣、皮手套、皮靴通通给了他。
老人再三辞谢,最后推脱不过,千恩万谢地走了。
馨儿围着骆颖连转三个圈,转得骆颖心里毛毛的:“干什么?还不快收拾东西走!”
嘻嘻一笑,馨儿道:“我在看我家秀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长得这么漂亮不说,还聪颖善良。一定是九天上的仙女,说什么是什么,你看,你随口说前面是宛城,还真是宛城。”
“贫嘴!快收拾东西,跟着那老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