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血流不止。
老五像是被摧枯拉朽的狂风碾压成齑粉的枯枝败叶,匍匐在地上,颤抖着。
“哼哼哼,方锦如,”老五嘴里吐着混着鲜血的唾涎,“你以为你带人杀了我,黄四爷会饶得了你吗?你的兵从哪里借的?那人也是掉脑袋的下场!”
方锦如眼中不屑:“五哥,你当我是来杀人的么?我是来抓杀害日本客人的凶手的。”
“你说什……什么?”老五不解。
砰砰——
两声枪响,两名日本忍者被当场击毙,脑袋破了个大洞,脑浆迸飞!
用的,正是方才从老五手里缴获的手枪,与众不同的大口径毛瑟手枪。
老五在万分痛苦中一怔,他的手枪的确是特制的,相比流行的其他口径毛瑟的9毫米和7.63毫米,他特制的这大口径毛瑟枪和其他军队的装备绝对不一样。方锦如刚才这一说,他便明白过来,方锦如是想栽赃是他杀害了两名日本忍者,而军队的人是打着维护日本友人旗号来抓捕他的,当然在抓捕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便没法计较了。
老五咬牙冷笑道:“方小姐,你未免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黄四爷或者将军会轻信你的诡计?你太自不量力了!支持你的这位也太幼稚了!”
方锦如笑道:“五哥,你不要急躁。”她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里的银色手枪,那眼神却像是四海尽在眼下的淡然和威慑。
“你还有什么……诡计!”
“五哥,景先生和你来往甚密,你觉得东系军阀的将军们会放过你么?”
“你他妈放屁!”老五咬牙切齿,“我那都是以前帮二少联络的,我和景鹤耀哪有什么私交!”
“哦?”方锦如满不在乎地说,“你觉得我将人证物证拿出来。将军会相信你的话呢,还是相信证据?”
“你!”
“不瞒你说,上次郑副都统来咱城的时候,还对我赞许有加呢,要不是我,那姓景的早就拉了炸药了。郑副都统岂不是要很感激我?”
方锦如故意用着刻薄嘲讽的口气,神态有种小天下万物众人,唯吾独尊的霸气,她身畔的池水红艳波光,映着她如雪的脸庞和凛冽的眼神。更是惊心动魄。
“哈哈!方锦如,你他妈是傻子么?你难道真以为黄四爷会信你而不信我?将军们会信你而不信我?”
方锦如粲然一笑:“五哥,真傻的人是你吧?你以为黄四爷在你和彩蝶之间。会选择谁?”
“你说什么?”老五心中一霎掠过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五哥,你是老江湖,难道忘了以前在彩蝶的时代,有位前清遗老一直很捧她的场。直到后来她跟了兆老大,那人才销声匿迹地作罢……你当那人是谁?”
“那人是谁?”老五悚然一惊,声音已经细不可闻,“难道是……是黄四爷?”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方锦如脸上笑意倏地散尽,“可惜明白得太晚了。”她举起枪来,对准了老五的额头。
老五惨然闭上眼睛。叹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算计了这么多年、筹划了这么多年。却没有算到突然会冒出来你这么一个女人!”
……
长街之上,黄沙飞扬,一辆黑色汽车疾驰,卷起一条黄龙。
车窗外阳光明媚,车窗内方锦如一袭黑衣。神情却显得异常落寞。那光影透过行路旁的枝桠洒在车窗上,又阵阵在她的脸庞上晃动着。她的瞳仁,却像是凝了水汽,看不分明。
她轻轻叹了口气,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此时又有谁与她共赏呢?
廖青峰在一旁轻声说道:“方小姐,你真的要去那里?”
方锦如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是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才慢慢转过头去,盯着他的眼眸说:“你想说什么?”
廖青峰道:“方小姐,恕我直言,现在这城里,恐怕消息灵通的人,没人不知道你是二少的女人……你现在去青峰路,你不怕生事端?”
“事端?”方锦如睨着他,“廖先生,你何必和我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青峰敛住神情,缓缓说道:“我想你能明白,你既然是二少的女人,便不能……”
“呵呵。”方锦如淡淡笑道,“我现在顶着二少女人的名声,便不能去拜访朋友了?”
“你是不是觉得二少已经死了,你就……”
“闭嘴!”
方锦如突然冷喝一声,廖青峰一瞬悚然。
“二少的尸体没找到,谁说他死了?”方锦如眼里尽是决绝,像是驾六龙御风而行的王者,让廖青峰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郭夫人的影子篆刻在她的身上。
他努了努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青峰路十五号的洋楼,方锦如带着几个小兄弟进门的时候,骇得仆人、管家纷纷向后躲闪,江母听到声响走出来见到这副架势,也是眼睛瞪得溜圆。
“方……方锦如!”江母话音中带着微颤,“你干什么?”
江母有些骇然,难道方锦如搞垮顾家一个还不够,这时候是带人来他们家闹事了么?她以前是对她不客气过,但是谁能想到这个玩手腕的女人竟然能走上黑道这条路,和黑道的人厮混在一起?
她虽然心中鄙夷,可是此时又不能流露出来,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她转了转眼珠子,见着方锦如身边的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也不敢再大声喊叫,又低声颤巍巍说了一句:“方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