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方锦如回答,只听到门口家仆声音纷扰,屋内人还未及明白发生了何事,只见一个少年的身影窜了进来,紧跟着家仆在后面叫道:“顾少爷,顾少爷。”
江母也是一怔,来人竟是顾盼宇!
他来势汹汹,脸上蕴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一进门,也不顾其他人的神色,一下子目光攫住了椅子上的方锦如,几步冲过去:“你疯了么?伤口没好就一个人到处乱跑?!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么?”
江云若坐在床沿上,听到是顾盼宇的声音,唤道:“盼宇?”
顾盼宇霍然转头,望了他一眼,在春风中,他穿着白色衬衫,显得比从前憔悴了许多,那身俊逸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不由地瞬间一怔,但随即狠下心来,道:“你别叫我!你到底要把锦如害成什么样你才罢休!”
江云若闻言不由愣住了,江母和孟医生也怔在一旁。
方锦如疲惫站起来,道:“顾盼宇,你怎么闹到这里来了?医生正在给云若诊病,你不要来搅局了。”
“我来搅局?我是来救你!我看你要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顾盼宇喊了一句,又转头道:“医生?哪个是医生?你看看锦如这个样子,难道看不出什么异常吗?”
孟医生早就觉察到方锦如的身体状况有异,此时忙上前查看一番,更是确定了刚才心中的猜想,问道:“方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方锦如此时才觉得刀口有些痛,咬牙坚持着,道:“没事,受了点小伤。”
“锦如,锦如!”
江云若站了起来。踉跄着往前走着,似乎要去抓方锦如似的,刚走了两步,就被地毯的褶皱绊倒,咣当一下摔在地上。
方锦如见状忙站起来,扑了过去,使劲搀扶他,这搀扶的工夫,突然觉得腰部剧痛,简直像是又被刀子猛捅了一下。
孟医生和江母也纷纷搭手。将江云若搀扶回床上,而顾盼宇忙上前轻轻拉起方锦如,这一瞬。见她蛮腰处已经依稀渗出血红。
顾盼宇大骇,眼中惊痛,对孟医生喊道:“你是医生吧,快来,快来!”
江云若在床上听到声音。也惊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在黑暗中的他慌张而不知所措。
江母好不容易按住他,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别添乱了好吗!”
孟医生转头望去,方锦如已经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凝在额上,咬牙皱眉。他忙走过去,见她腰间已经渗出鲜血,忙跟江母要来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她腰部的一块布料,雪肌上狰狞的刀口便露了出来,竟是缝合已经在刚才方锦如用力的时候被挣开了!
“锦如,锦如,你答应我啊!锦如到底怎么了?”江云若在床上。双手捶着床,声音绝望。
顾盼宇打横抱起方锦如。转头冷声道:“你该问问周围的人,报纸上都是怎么写的,你知不知道锦如为了你承受了多少!”说完,快步出门去。
孟医生出于职业素质,也跟了上去,江母又担心江云若,又怕方锦如出事,在屋中焦急而不知所措。
江云若的声音已经几近崩溃,那嗓音像是要撕裂喉咙似的:“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江母回到发狂的儿子身边,按住他的肩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锦如在之前受伤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刚才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可能是强挺着,你要让她放心,就不要闹了,好不好?”
江云若哑着嗓子:“告诉我,盼宇说的报纸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江母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报纸刊登的关于兆苍将和白芷若结婚的消息,以及兆苍发表声明的事告诉了江云若。
江云若久久不语,他的拳紧紧攥着,那眼眸和眉宇都透着伤痛,像是方锦如所承受的所有非议和中伤,他都感同身受。
江母道:“盼宇那孩子也真是,这兆老板抛弃了锦如,又关你什么事?锦如这孩子被那兆老板抛弃了,来照顾照顾你,又算什么大事?盼宇都算到咱头上,还不是因为这锦如是他的前妻?!你别往心里去啊,云若。”
江云若缓缓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苦笑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江母道:“这你放心了吧?可不要听盼宇那孩子瞎说了。”
“是你说错了。不是盼宇。”江云若的声音极低,像是风卷过沙尘。
江母不解:“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江云若的唇划出一道弧度,可是那弧度却是那样的绝望,没有一丝喜意:“方锦如是为了我,惹恼了那兆老板,兆老板才登报将她声誉尽毁……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那么大的诋毁和压力?”
江云若边说,心里边像是刀割一般,难受得几乎难以呼吸。
“怎么可能?!”江母并不相信江云若的话,“你现在看不见,说的都是你的揣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胡思乱想……”江云若苦笑,“我早该知道……我不该成为她的累赘。”
江云若岂能忘记,在那个十面埋伏的堂会外面,兆苍将方锦如拦腰抱起,宣告一般地将她带走的场景,他岂能忘记方锦如在那个兆老板消失之后的冷漠和肃然,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像是天使一般出现在他身边,像是把过去的告别都全数抹除,除非……出于怜悯,出于怜悯抛弃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来到他的身边鼓励他,向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