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花架上搁着一盆水仙,此时,娇嫩的白花开得正艳,屋里弥散着一股清新雅致的芳气。
方锦如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端庄秀美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致,也如同那凌波仙子一般,亭亭玉立。
小翠进了门,走到她身边,才低声说道:“刚才来宝带消息回来了,说事情安排好了。”
方锦如颔首,又道:“千万保密,有了新消息,也要告诉我。”
小翠点头道:“明白。只是……少奶奶把那些首饰都当了,换回的钱做这种调查,到底是为什么呢?值得么?”
方锦如睫毛轻颤,道:“值得不值得,不是这一时半刻可以预见的。”
小翠不明白,歪着头道:“少奶奶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方锦如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有些事你不必想得那么清楚了。”继而又道:“方才我听院里闹哄哄有声音,是家里来客人了么?”
小翠点点头:“是呢!好像是少爷的同学来了,被少爷请到书房去了。”
“同学?”方锦如一愣,“姓什么?”
“我也没听清,好像是姓丁……”
是他!
方锦如心中一震,据说那日警察抓人,那丁弭力抛下了顾盼宇自己跑了,这会儿,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饷妫听听他们说什么。”
小翠得令,便悄手悄脚地去了。
才过了片刻,只听院子里又闹哄哄地响起人声,不多时,小翠也小跑进了卧房,低声叫着:“少奶奶,不好了,少爷和那人吵起来了!”
方锦如一听,急忙随着小翠出了门,才到书房门口,只见那丁弭力和顾盼宇已经推搡撕扯起来,丁弭力的西装和顾盼宇的长褂都变得皱皱巴巴,走了样子。
方锦如急忙几步走了过去,道:“丁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丁弭力正又被顾盼宇推了一个趔趄,听了这声音,也蕴着怒意转头道:“哟呵!这不是顾太太吗?你来得正好,你断了我的财路,我还没找你算算这笔账呢!”
方锦如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
丁弭力向方锦如走了两步,将一双小眼使劲瞪着,透着一股凛冽狠意,道:“少他妈给我装蒜了!要不是你报了巡捕,怎么会那么凑巧来人翻了我的老巢?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见丁弭力的目光中已经不怀好意,方锦如只怕他突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顾盼宇见状却已经几步跃了过来,挡在方锦如身前,指着丁弭力的鼻子道:“丁弭力,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家!”
丁弭力阴笑着,冷喝道:“顾盼宇,我不是不给你情面,若是刚才在房中,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也不会穷追不舍!如今你非要跟我撕破脸皮,又怎么能怪我不留情面!”
小翠此时也在一旁,见此情形,也急道:“少爷,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去叫人来!”说着,就要跑去叫人。
顾盼宇忙道:“小翠,不要声张!”
丁弭力一听顾盼宇的话,更加有恃无恐,哈哈笑道:“顾盼宇,你是怕顾老爷知道你的顽劣行径,要惩治于你吧?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哪次你出了事情,不是你老爹给你擦屁股?你若不借钱给我东山再起,好办,那我就去找顾老爷,让他评评这个理,你们两口子砸了我的店,难道我要点补偿都不可以?难道你们顾家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顾盼宇忍无可忍,咬牙道:“丁弭力,你不要血口喷人,从前在学校,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都是处处维护你,如今你恩将仇报,行此敲诈行为,你难道一点不顾念我俩之间的旧情?”
“旧情?”丁弭力哈哈笑了几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顾盼宇啊顾盼宇,你这离开了学校,难道是得了失忆症了?想当年,你与他们一同欺负我,那也叫维护?那偶尔的施舍,不过是在别人眼中维护你的伪君子形象罢了,难道你真以为你那种无意义的演戏,会让我信以为真?罢罢罢,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如今,我的场子被你老婆叫来的警察查封,我断了财路,这以后连口饭都混不上,这赔偿你给我,我们也算是了了账目。如若不然,我就静坐在你家门前,或者去你家门店闹个天翻地覆!两条道,你自己选!”
方锦如道:“丁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叫警察来,若是我叫警察来,怎么会连我的丈夫都陷了进去?”
方锦如一针见血,道破丁弭力话语中的破绽,他神色一滞,但是小眼睛马上咕噜了几圈,又道:“那……那是因为顾盼宇贪恋钱财,你下楼的时候,就叫我赶快叫顾盼宇出去,但是篾片几次三番催促,他却执意不走,这才也连累到了其中,这搬石头砸脚,也是老天爷的报应!”
顾盼宇道:“丁弭力,你若是再血口喷人,休怪我不客气。”
听了这话,丁弭力不怒反笑,又向着顾盼宇走了一步,道:“你倒是不客气我看看啊?你还当我是当年的小孩?能让你们任意欺负?你现在没有那些壮汉的靠山,就凭你三脚猫的花拳绣腿,想打我?我告诉你,顾盼宇,今天你不给爷爷我毕恭毕敬地进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正吵闹着,只听院里一声沧桑沉闷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转脸望去,脸色都是一变。
原来竟是家仆听见了吵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