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如笑道:“王先生,这云乐大饭店今天的安保何其严密,莫说是一个闲人,就是连神通广大的大人物,没有请帖。都只怕很难混进来。”言毕,她望向老王身后的保全,道:“是不是?”
老王身边的,正是云乐大饭店的保全部部长,此时冷声道:“那是当然,没有请帖是不可能进来的!”
方锦如笑道:“那么王先生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老王说不出话来。
方锦如嗓音冷冽:“你不是没有请帖!你是不敢拿出来!在座的宾朋,各位手中的请帖上,都是清清楚楚写着,邀请的是哪位公司的、何人,想必这位王先生。是怕暴露自己的高就,而不敢拿出请帖吧?”
“你……你……”老王被噎得说不出话。
方锦如接着道:“方才我问王先生的高就,王先生太过谦虚了。说自己是拉大车的。可是在座各位可以看看,哪有拉大车的人像王先生这般皮肤白皙的?哪个不是晒得黝黑发亮?像王先生这样的奇葩,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王先生,您可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此言一出,现场有几个人不由地发出笑声。
笑声像是能传染。台下宾客瞧着老王结巴难堪的样子,都觉得方锦如说的话很有道理,觉得这场闹剧变得越来越有意思,笑声也慢慢传开来。
方锦如却陡然收住脸上笑意,道:“王先生,方才我不是握错手。而是故意而为之!我见您不像是拉大车的人,才试了试您的手。想必在座各位都是聪慧之人,可以想见。那拉大车的人,出的是苦力,双手常年握车把,早已磨出老茧,就算是新手。几个小时下来,也是手心都是破皮。怎么会像王先生这样,掌心都是细皮嫩肉?而且,王先生的右手虎口,却有老茧,众所皆知,这是操练枪支、棍棒的练武之人才会有的,你一个拿枪的人,却称自己是拉车的人!现场几百人都做了见证,这谁,才是骗子?”
“我……我……”老王想说什么,却又一时半会想不出分辩的词语。
方锦如道:“你?你?王先生,我还没有说完,你就已经承认了?”方锦如潇洒微微一笑,在台上走了两步,向着台下优雅躬了躬身,道:“我们顾氏一贯秉承一言九鼎的信念,品质安全,不差毫厘!这歹人诬陷我们顾氏,前阵子已经有过一次,警察厅已经查明他们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诬陷!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社交上八面玲珑的人物,定会认识些警界的朋友,自然可以一查便知,这可做不了假的!今天,他们却又拿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各位,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许多都是生意人,都明白我们对待自己的事业,就像是对待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当做‘孩子’一般细心呵护,又岂能容这种歹人加害、诽谤我们的‘孩子’?”
方锦如说得言真意切,语调动容,饱含情感。
此言一出,台下人大多感同身受,一路走来,寸寸艰辛又浮于心底,这恶人何其歹毒,要在这公众场合打击一个正直企业!在座的大多是精明人,心中前后一想便想个明白!而且方锦如方才作为已经明白揭露,这恶人的话并不属实,这场叫嚣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诬陷!拿枪都拿出老茧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子!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有正义人士已经站了起来,道:“把他押送警察厅去,这种人不能纵容他逍遥法外!”
又有人附和道:“对,让他说,是谁派他来的!我们集体排斥这种恶毒企业!”
正义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方锦如感激欠身道:“谢谢!”她心中此时也舒了口气,虽说自己这是赶鸭子上架,但还是赢了。
突然,宾客中又站起一人,苍苍白须,嗓音略带嘶哑,道:“好,顾氏的晚辈说的好,我们都应珍视自己的事业,让我们为我们的事业干一杯,身体力行,振国兴邦!也祝愿南通轮船公司繁荣发展,越来越好!”
众人向着声音来源一望,是德高望重的黄四爷,便都也站了起来,共同举杯。
一杯饮下,黄四爷又笑道:“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不要让这种人扫了我们的雅兴,快将他赶出去!”
保全忙扯着那老王,押下舞台,向侧门走去。
突然,另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缓缓响起:“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