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走后没多会儿,几个许久不曾登门的师兄弟却来了。
冯渊迎了他们进书房,见他们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看起来包装精良,甚是诧异:“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想着给我送礼来了?”
何连之将两包东西往案上一放,傻笑两声道:“二师哥你不知道,前一阵我们跟四师哥一起去了一趟巴蜀之地,那地方可好玩了,山美水美人也美,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好吃的好玩的。我便带了一些回来给你和九儿,保证你们看了也定会欢喜的。”
冯渊笑笑,没有答话。
又听徐光道:“可别提了,人都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偏他遇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买点回去,回来时可是累得够呛。”
“四师哥,你也别光顾着说六师弟了。”一旁慕耀笑笑,执起冯渊书桌上一方砚台,颇有深意道,“不知道是谁在青城山上非要惹那些猴子,结果被砸得满头是包。”
“咳咳咳。”那头徐光被说出丑事,早已咳嗽不止,忙着转移话题,道,“那个,怎么没见九儿和海棠?今日十五,该不会是陪着你娘去凌华寺烧香了吧?”
冯渊摇头,淡淡道:“这倒没有。我已派人去叫她过来了,只这些日子府里不太安宁,九儿也跟着受了不少累,今日母亲正好留了她在家里,我便让她好好歇歇。”
慕耀垂眸,眼神中沾了几分好奇:“不太安宁,这是何意?快说与我们听听。”
冯渊便将母亲急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道:“母亲这次病得突然,冯府上下都乱成了麻,当时我心急如焚,也并未细想,如今细细推敲起来,却觉得有几分蹊跷。”
“可不是蹊跷么?”何连之挑眉道,“你想,这王大夫原是太医院有名的泰斗,凭他都回天无力,最后却突然冒出一颗仙丹来起死回生,听起来像是说书人嘴里才有的事呢。”
徐光大惊:“二师哥,你莫不是怀疑有人暗中捣鬼?”
“也不是不可能。”慕耀接道,“你想连王御医都查不出病因,八成就是邪崇撞客了。只我想不明白的是,冯夫人久居深宅,一心向佛,按理说应不会与人结怨才对,如何能有这番横祸?”
何连之咬唇道:“会不会是有人别有所求啊?你们忘了,蜀地巫蛊之术不也十分流行么,我们路过青城山下的小镇时,那客栈老板还说镇子里一个员外的小妾为了争宠,不惜扎小人谋害正妻呢!”
言罢,忽见冯渊眸中冷光一闪,良久幽幽道:“好了,你们也莫要再为此事伤神了,时机到时自见分晓。”
慕耀虽点头应了,心里却到底不放心,只笑道:“二师哥,此番我们跟着三师哥出去时日长久,着实想念你了,如今我和六师弟回来,想在你府上小住些日子,不知可否?”
冯渊自是知道他所想,只摇头笑道:“我府里尚有客在,恐唐突了你们。四师弟镖局里多的是客房,干嘛非往我这里挤?!”
“哎呀,这哪一样么?”何连之忙道,“四师哥镖局虽大,却吵闹得很,尤其是那连姨娘,前日还为了四师哥送给徐伯母的蜀锦大闹了一场,徐伯父也是,居然强行将那块蜀锦从徐伯母那里讨了去给她,惹得徐伯母伤心了好一场呢。”
“好了,够了!”徐光如今只一提起那姓连的就脑仁疼,咬牙道,“不是说好来了之后不提她么?哎,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来这儿,留我一个人在家受苦。得了,那我、干脆也住这儿算了。”
“那可不行。”话音未落,却从门外传来一道清脆婉转的嗓音。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英莲已带了海棠笑着端了茶进来。
何连之眼神一亮,几步就蹿到她跟前:“呜呜,九儿,小黑,你们怎么才来?我都想死你们了!”
英莲笑笑,道:“你和慕少爷不是要在这里小住么,以后不就能天天看见了?”
徐光作惊奇状,道:“奇了怪了,怎地他和五师弟可以住这儿,我住就偏不行了呢?”
这次没等英莲答话,后面的海棠就抢先道:“这你还不明白么,连我都懂。慕少爷和何少爷本就是你和我们少爷的客人,住哪儿都是应该的,你就不一样啊,你家明明就在金陵城,还非赖在我们府里蹭吃蹭喝,到时候青龙镖局又隔三差五来请人,弄得我们扣着你不放似得,烦人得很。”
一番话说得徐光哭笑不得,只看向冯渊道:“嘿,二师哥,怎地你这府上合着伙儿嫌弃起我来了?”
“她们说的倒也没错。”冯渊看了英莲一眼,闲闲道,“你身为徐家独子,现下正是学着独当一面的时候,动不动跑我这儿躲懒,确是不太好。这回便让他们俩留下来,你回去好了。”
徐光一听,一张脸顿时垮了:“二师哥,你也嫌弃我?”
冯渊不言语,只剩一群人在旁捂嘴偷笑。
因这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窗外又有鸟语花香,慕耀便提议将买回来的点心拆了,并着英莲送来的花茶到院子里细品谈心。
众人难得相聚,自然应了,一行人围着书房前小院里一张石桌而坐,聊得甚欢,英莲却只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起身给他们添茶倒水,鲜少接话。
彼时,慕耀因想起一件事儿来,便向冯渊道:“二师哥,你猜我们此次前去蜀地,碰见谁了?”
冯渊抿唇想了一会儿,缓缓道:“莫不是大师哥谢廉?”
何连之惊奇道:“二师哥,你怎么猜到的?”
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