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此刻?王妃她,她怎样了?”水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按住柳清一的肩膀,十指用力扣了进去,显示出他内心强烈的震惊。
柳清一不敢躲避,只能勉强镇定,据实回话:“王妃和沈娘娘都安好,只王妃的贴身丫鬟,被刺客伤了,如今……生死不明。”
“王妃的贴身丫鬟,紫鹃?”
“是……”
“那刺客呢,查明身份了没有?”
“没有,马校尉率人赶到内院时,刺客已经逃遁了,王爷要唤他来问话么?”
水溶略沉吟了一会,袖袍一拂,一面快步疾走,一面命令柳清一:“备车马,我要到莲花庵去!”
“王爷,现在么?”
“是!”
一声嘹亮的骏马嘶鸣,撕裂了京城沉静的夜空。
陆曼兮惊醒过来,感觉这声音离得很近,马嘶之后,还有各种噪杂声,在静夜中格外鲜明。
她有些害怕,正要叫人,小玲珑也醒了,披着衣服走进房间,见陆曼兮坐在床头,便问:“姑娘也听见了?我觉得就在王府门口呢,可这三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陆曼兮揪着胸口的衣服:“我也不知道。”
“姑娘怕的话,要不要到王爷那边?今日王妃没有回来……”
陆曼兮一窒,漠漠地笑了笑,摇头:“不用了,睡去吧,或许就没什么事。”
这一夜,她再难入眠,在枕上辗转反侧,她是害怕,是不安,但那个踏实温暖的怀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么?
次日早饭时分,小玲珑就带来消息,说夜里果然是王爷匆匆出门,像是去了莲花庵,莫非是王妃出了什么事?
陆曼兮更加吃惊,莲花庵是王府家庙,清修之地,住着的除了两位王妃,就都是些尼姑,能出什么事呢?
她到不是担心黛玉,而是为了水溶,虽严令了小玲珑莫要乱传乱猜,自己却惴惴不安,食难下咽,几次三番地令丫鬟去探听,王爷回来了没有。
水溶一行人到了莲花庵,更不耽搁一刻,急匆匆地直奔后院而去。
莲渡和紫鹃不敢入睡,只能一起守着紫鹃,坐等天亮,因为害怕,也都没有半点的困意,远远地听见鸡鸣声传来,眼看就要天亮。
这时,翠儿跑了进来,指着外头,慌慌张张地说:“师父,王妃,王爷他,他来了!”
“王爷?”莲渡和黛玉同时起身,惊诧地对视了一眼。
还没等她们开口细问翠儿,水溶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看见黛玉,先是一愣,随即旋风般地踏进房内,张臂就将她拥入怀内!
翠儿看直了眼,张嘴说不出话来,莲渡侧过身去,低低念了声佛。
看到北静王的刹那,黛玉也又一种乍然心安的感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圈在一副温暖健实的胸膛上,听他在耳边激动地低语:“夫人,你真的安好,我便放心了!”
他当着众人的面,真情流露,以至失态,一瞬间黛玉也有些感动,但毕竟尴尬更多,在他胸口推了推,低低叫了两声“王爷”,用一个她最最关心的事,来转移水溶的注意力。
“王爷,你,你带了大夫来么,紫鹃她……”
“紫鹃?”
水溶这才注意到,在禅床上动也不动趴着的,正是黛玉的贴身丫鬟紫鹃,露出来的半张脸,也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他一路悬心,骤见黛玉无恙,未免情难自禁,这会子稍稍安了神,又见莲渡、翠儿还有两名老尼都在房内,也觉得有些赧然,忙放开黛玉,捂唇咳了一声,坐了下来,先问莲渡:“庵堂内外,我已安排了护卫看守,莲姐大可放心,只这事的来龙去脉,莲姐可对我说一说么?”
莲渡看着床上的紫鹃,无奈地苦笑:“王爷,事发之时,我正和妹子在房内叙话,是紫鹃发现了外头的刺客,王爷若要问话,只怕要等她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