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宋大猛在厨房待了很晚很晚,她心想反正闲王也讨厌她,彻夜不归他也不会派人找她。因此她吃完饭后,便在厨房里与四贤谈天说地。
什么都扯,远到她那遥远的家乡,近到她与王爷间的相处。
这四贤虽然老提闲王,总是问一些关于她喜不喜欢闲王怎样才能不讨厌闲王等等类似的问题,但他这个人呢,也不算讨厌。加上他生就那般绝色姿容,也没闲王那般毒舌,偶尔还会关心关心她,让人怎会讨厌得起来?
宋大猛心想,若是她先遇到的不是沈傲而是四贤,自己会不会爱上他?这个答案她是不敢想,她只知与闲王相较而言,就算她精神不出轨给沈傲,也会出轨到四贤身上。
当然这也是闲来无事开开玩笑,沈傲在她心里已经扎了根,此时她有沈傲便已足矣。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段对话便是:
四贤问她,宋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取了个如此男儿化的名字?你的爹娘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爹娘么,她没有爹娘。
想起过去自己的童年,她心口涌来一阵酸涩:我没有爹娘,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名字是爷爷起的,当时家里养了一条全身毛发漆黑的大狼狗,那狗的名字就叫大猛,爷爷奶奶没什么文化,便随便把狗的名字给了她。于是宋大猛宋大猛的,一直叫到了现在。
当时四贤的眼里散发出的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情愫,十分奇怪,连他自己也不知那究竟是为什么。
他又哪里知道她这名字居然是如此得来。可是她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在说那段回忆的时候,透过窗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夜空。
爷爷奶奶死了。
八年前,爷爷去世,七年前,她遇到沈傲的那一年,奶奶也去世。
当时奶奶病重,她照顾奶奶直到奶奶永远地闭上眼睛。那年正好高考,她考上离家很远的繁华的米市,奶奶是在临近入学的那段日子里去世的。一年前照顾爷爷的时候之前打零工所存下来的少许积蓄都花光,奶奶病重后更加没钱。她以为自己不会走进大学那种地方,因为她没有钱。然而奶奶在闭眼前,竟叫她从床下拿,那是小时候奶奶。当她打开那个那个包时,发现里面是一踏踏捆绑好的百元人民币,大致看来至少有二十多万。
奶奶瞒着她存下这笔钱,知道活不了多久,便将积蓄全部从银行取了出来。
当时她哭了,趴在奶奶身上人生中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奶奶说,大猛,你爸爸还活着,你拿着这些钱,上学也好,去找你爸爸你好,他在国外。
后来她没有去找爸爸,她将钱存好,只用于上学。
故事说到这里,宋大猛的瞳孔里已经泛起了泪花。不为别的,她难过的是奶奶,她的病原本可以医治的,就是因为没有钱,一拖再拖。如果奶奶早把钱拿出来了,就不会离开她了。
可是奶奶说了啊,大猛啊,你不要怪奶奶,你爷爷在下面等着奶奶呢,他很孤单,奶奶每个晚上都有在梦里见到他。奶奶要去陪爷爷了,你一个人要好好活着,奶奶和爷爷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因为爷爷奶奶在天上保佑她,所以那年,她遇到了沈傲,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为了她,他拒绝了所有女人的追求。
她的沈傲,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不去想了,姑娘。”四贤来到她的身旁,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他绝美的脸上此时是心疼是自责,正要安慰她,她却推开了。
她说,“都过去了,我不难过。”
只是有些想爷爷奶奶了。至于她那从未谋面过的爸爸,她一点见的yù_wàng都没有。
“宋……姑娘……”
一双修长白希的手,那么美的那双手,不知所措地垂在半空。
他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微微愣了愣。喜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懂。
没心情再回去面对闲王了吧,这样一种心情……宋大猛走到桌旁,坐在凳子上头趴在桌上,她抹了抹眼角,尔后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她抬眼对站在原地久久没反应的四贤说道:“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厨房住下了。你要出府的话就赶紧出府,要是不出府,记得明天早点叫我起来。”
她太困了,趴在桌上没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喜欢究竟为何物?
看着她的睡颜,四贤心内既是满足又是纠结。
睡着的她很安静,并没有多么的粗鲁。她眼角还垂着透明的液体,此刻的她看起来真叫人心疼,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柔弱,一种叫人瞧了就很想一直保护她的那种柔弱。
根本就,很安静,一点都,不粗鲁啊。
白日里,她的坚强都是装的么?
四贤伸过去欲要为她擦拭眼角泪珠的手在迟疑了一会后,还是缩了回去。
他还不能确定一个问题,喜欢究竟是何物?好奇怪的东西。
……
这天晚上,宋大猛作了与前一日同样的梦。还是那么奇怪,她除了知道自己危险中有那么个身形容貌都模糊的人相救,其他完全想不起来。
“四贤,现在什么时候了?”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意识到天已大亮,甚至很可能已经不是早上,连掀开被子赶下c。
等等!
床?
惊见身边环境变了样,宋大猛一惊到底,看着眼前熟悉的婚房里那些贴在墙上窗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