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的时候朱标没发现还有另一个房间,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发现角落里有个门洞……连门板都没有,就是一个洞。
他穿过黑乎乎一人高的洞,光线更暗了,朱标睁大眼睛耐心地等着,渐渐地,前方出现一台机器。
呃,这不是照大头贴的机器吗?
亮闪闪的粉红色,机身上印着花瓣、星星、泡泡和采用了以上效果的大头贴照片,还有个帘子挡着的照相隔间……
朱标傻乎乎地在机器面前站了一会儿,满心疑惑,似乎应该找个人问问,可想到外面那位明摆着讨厌他的胖大叔,他又不觉得能问出所以然。
要不,先试试?他磨磨蹭蹭地拉开帘子,犹犹豫豫地走进隔间,放下帘子,眼前立即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本能地向前摸索,不知按到哪里,耳边忽然响起“哆哆罗罗罗”的音乐,机器大放光明。
好刺眼!朱标闭眼闭得快,眼角仍是被刺激得渗出泪水,好半天才缓慢地恢复正常。
欢快活泼的音乐一直唱个不停,朱标揉了揉眼,睁开一线,看清了面前的东西,倏地睁开最大。
这……果然就是大头贴机!
机器屏幕上出现数个选框,五彩缤纷花里胡哨,旁边有六瓣的雪花和樱花不断飘落,右下角还有个穿水手服的妹子,一手一边戳着自己的脸卖萌,撅起粉嫩嫩的嘴唇,隔空给朱标一个么么哒。
朱标:“……”
突然觉得心虚是怎么回事……
他无语望天,只望到印满了傻笑人脸的顶棚,又心情复杂地低下头,捂着脸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怎么办?他是要出去问问,或者随便照两张大头贴,还是丢下这白痴的机器扭头就走?
没等他在这三个答案中挣扎着选择一个,就听到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喊声:“动作快点,墨迹什么呢!”
朱标手一抖,点中了其中一个选框。
屏幕上的其它选框瞬间消失,被他选中那个选框放到最大,朱标生无可恋的呆脸出现在选框正中央,周围环绕着金色的小星星,还有一个光屁股的小天使吹着金号绕着他的脸飞来飞去。
耻度破天。
…………
……
不过耻着耻着就习惯了,然后觉得……也蛮好玩的……
朱标照了一张又一张,虽然做不出剪刀手香肠嘴眨眼飞吻之类杀死他自尊心的表情,连笑也没敢笑,但总算是把每个类别都试过了,照出一堆生无可恋脸。
他满眼冒圈圈地走出隔间,歇了很久都没恢复过来,看什么都自带星星花瓣泡泡效果。
不管了,他蹲下身在出片口那里挑了半天,蓝色带泡泡和小鱼那张比较像正常人,他的表情也没那么惨烈,于是就揣着这张回到外面。
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地拆着毛线,他刚才收错了一针,必须得把整排拆开了重新打过,所以既烦躁又郁闷,看到朱标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肯出来,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你以为魔法天赋是大便啊,没有就是没有,你再花多长时间挤也挤不出来。”
听他说得怪恶心,朱标也皱了皱眉,定睛看过去想说话,谁知大头贴的后遗症还没消除,一眼看见这位胖大叔自带粉红樱花效果,冲击力实在太大,吓得他赶紧又低下头。
中年男人以为他低头是因为羞愧得无话可说,心头爽快,懒洋洋地摊开一只手,“拿来吧。”
朱标怔了怔,好在他脑子动得快,连忙把大头贴放到中年男人手心里。
中年男人用两根手指拈着大头贴一角,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立即发出嗤笑声。
“水元素亲和力只有一,来,你自己来看,你这样的魔法天赋也是少见——”
朱标凑近一点,看到他指着照片边框的星星,那里一排十颗星,只有一颗是实心的,其它九颗都是空心。
“——少见的差!”中年人口水喷了朱标满脸,“只学过火球术,你的火元素亲和力肯定也不怎么样,就这种资质,你居然敢厚着脸皮来参加自主招生考试,谁给你的胆子?你是谁家的亲戚……”
中年人忽然心中一动,语气略作缓和,胖脸上硬挤出点笑模样,问道:“有人介绍你来的?”
徐偃算介绍还是金主?朱标退开来抹了把脸上的口水,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中年人满意地靠后藤椅上,捡起毛线和针,织了两针见朱标还呆呆地留在原地,怒道:“怎么还不走,马上就下班了,你赖在这儿给大人添麻烦呢?滚滚滚滚滚!”
一连五个“滚”,朱标总算应声滚走了,少年的背影像是深受打击,垮着肩膀耷拉着手臂,失魂落魄地从原路返回,甚至没脸再去招呼砖房内的老人。
中年人也有点怕他去打扰那位,边织毛衣边用眼角偷瞄,直到朱标老老实实什么也没干的离开,他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工活上。
两个小时后,中年人顺利地织完整件毛衣,站起身抖了抖,收错那针修补得很完美,只有个小小的疙瘩,回家用熨斗烫过就能平整如初,他想象着老婆穿上他亲手织的毛衣,美得整个人都不行了,恨不得踮起脚尖跳天鹅舞。
“啦啦啦~”中年人哼着歌转着圈地跳到操场上,又从操场上跳出学校,经过那间砖房,窗板抬了起来,戴眼镜的老人探头道:“下班了?”
“是。”中年人连忙缩回绷直了的象腿,谀笑着点头哈腰,“校长,您午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