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些人加入法军很容易,全安排到一个部队或只接受某种培训就必须想点办法。
李冠云几十年的法国关系终于能派上用场,同让-博内尔以及亲家公吴达远一起以送请柬的名义,来到远征军司令部拜访法军等高层。
法国驻越南最高司令官埃里刚上任没多久,对他们三人不熟悉。
陆军少将蒙德在印度支那服务十几年,与让-博内尔关系非同一般,同李家关系也一直很不错。海军少将布罗特是吴达远曾经的大靠山,吴记船厂的协修业务就是他帮着拿下的。
他们二位是“越南通”,是远征军司令部的核心人物,埃里将军不能不给面子,特别放下手中工作接待。
“李先生,坦率地说我不打算参加您儿子的婚礼,相信他一样不会欢迎。难以置信,您是我们的好朋友,可您儿子却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埃里直言不讳,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
蒙德少将暗叹了一口气,侧身苦笑道:“李,事实证明,你儿子对我们有成见,他毫无保留地支持吴廷琰,跟美国人走得近,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让我们很被动,不夸张地说严重损害到法兰西的利益。”
海军少将布罗特扔下请柬,冷不丁补充道:“他的立场比越南人更新越南人。”
既然来这儿,就做好了被埋怨的心理准备。
李冠云跟亲家公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笑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尤其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没什么阅历,容易受蛊惑,不相信权威,总认为自己是对的,有时甚至做出一些很叛逆的事。三位都有孩子,应该清楚现在的孩子有难管。”
埃里将军被搞得啼笑皆非,连连摇头道:“李先生。您儿子可不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过去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像一个老道的政治家。在这个城市,在南越拥有您无法想象的影响力。”
“将军。很高兴您能这么评价,尽管他确实做过一些事情,拥有一定影响力,但并不意味他有多么成熟,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只是碍于身份、立场和其它方面的一些原因不能公然反对。”
法国在越南有太多利益,而对新政府几乎没什么影响力。
曾委以重任的越南官员不是被解除职务就是投靠了吴廷琰,曾煞费苦心培训的军官全倒向更慷慨的美国人,远征军尚未全部撤走就这样,天知道撤走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作为法国派驻在越南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埃里将军有责任有义务维护法国利益,李冠元这番话让他眼前一亮,不禁笑问道:“李先生,您能代表您儿子?”
“您可以这么认为,事实上不仅代表他。还代表更多曾与总督府和远征军司令部密切合作过的老朋友,比如我儿子的岳父吴达远先生。”
工投公司股东全是年轻华人,像他们这样的侨领一个都没站出来公然支持吴廷琰。
换言之,他们对工投公司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能影响到工投公司就能影响到李为民,更何况他刚才明确提到李为民已经“后悔”了。
李为民虽然是华人,虽然不是新政府内阁成员,但掌握的权力比内阁成员都要大,如果他能站到法国这一边,他能影响更多人回心转意支持法国。那么形势就能发生根本性改变。
蒙德少将越想越激动,拍着椅把说:“事实证明,吴廷琰不是什么爱国者,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他继续担任总统,越南没有未来!”
让-博内尔不失时机地确认道:“先生们,为民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晚辈,这些天我们不止一次探讨过政局,不止一次讨论过越南的未来。他对吴廷琰总统的一些做法很失望。认为美国不一定能给越南带来和平。”
“是吗?”
“是的,他对越南未来有种种担忧。”
埃里将军乐了,起身关上门笑道:“先生们,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谢谢。”
李冠云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将军们,形势摆在眼前,他后悔是一回事,能否纠正眼前的一切是另一回事。所以他委托我转告三位,接下来一段时间,工投公司与法国可以进行一些合作,等时机成熟了再作进一步打算。”
打那么多年仗,政府总理走马灯似地换个不停,人心思定,并且民族主义思潮高涨,现在谁公然支持法国谁就是“卖国贼”,民族独立大势所趋,而且已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埃里当然知道李为民的难处,抱着拳饶有兴趣地问:“他想展开哪方面的合作?”
“全方位的。”
李冠云能为帮到儿子高兴,不无激动地说:“远征军撤走之后,留在越南的法国公民无疑会受到一系列不公正对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工投公司可为法国公民提供帮助或庇护。在工业村投资的法国商人,可享受到所有优惠政策,保证其人身和财产安全。”
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许多法国人的财产全在这儿,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埃里将军急切地问:“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
“工投公司保安队需要武器装备,远征军有那么多剩余物资,完全可以提供一些。如果三位将军有困难,他一样能从美国方面获取到,我认为这是表达相互诚意一种方式。”
剩余物资堆积如山,一船一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运完,拨一点给工投公司实在算不上事。
埃里将军不担心上当受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