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谁也无法拒绝,少校和特种部队军官只能让人把阮高祺押上平东工业村派来接他的车。
很多事情做过之后才知道怕。
被特种部队盘问时,阮高祺才意识到事情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只要吴廷琰想追究,有没有证据没什么区别。
他把希望全寄托在李为民身上,没想到李为民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李为民会向吴廷瑈的特种部队直接要人。
阿成是熟人,董事长秘书桑平祥是熟人,一个亲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上。车里没外人,阮高祺忐忑不安地问:“民先生,这么做不好吧,万一连累您怎么办?”
算有点良心,至少知道不能连累人。
李为民似笑非笑问:“听意思。你确实给他们提供了帮助?”
如果他不能信任,那这个世界上实在找不到能信任的人,阮高祺咬了咬牙,直言不讳地说:“我给了他们一架飞机,大队有几个人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出卖我。”
“应该不会,说得倒轻巧。”
“那怎么办?”
“他们叫什么,把名字报给平祥。”
阮高祺愣了愣,欲言又止地说:“民先生,他们……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参与,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我送阮政诗和王文东去停机坪。”
“祺少校,你是不是搞阴谋的电影看多了,是不是以为我会杀人灭口?”
李为民瞪了他一眼,拍了拍副驾驶座椅,若无其事地说:“平祥,你记一下名字,然后安排人去跟他们统一下口径。再请莱昂内尔将军帮帮忙,请美国军事顾问留意留意。确保他们在被调查时的安全。”
“是。”
阮高祺尴尬不已,急忙报出那几个知情人的名字。
这种事一分钟不能耽搁,桑平祥拿到名单统一好口径中途下车,李为民管阿成要了一盒香烟。一边点上一边问:“高祺,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李为民与吴廷瑈吵架是西贡公开的秘密,曾经支持吴家兄弟现在不满甚至反对的不止他一个,只是他身份地位不一样,影响力比较大而已。
阮高祺没什么好隐瞒的,扶着车窗苦笑道:“要搞联合政府早搞了。连缓兵之计都看不出来。他们不应该相信吴廷琰,应该一鼓作气拿下独立宫。”
“这么说你同情他们?”
“您不同情?”
李为民摇头道:“我不同情。”
阮高祺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知道政变,却不知道政变之后该怎么办。组建联合政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幸好失败了,如果政变成功,西贡会乱成一团,河内会拍手称快。”
阮政诗和王文东等人几乎没影响力可言,别说领导这个国家了,或许连国军都镇不住。
阮高祺反应过来,半靠在座椅抽闷烟,不再开口。
李为民拍了拍他胳膊,慢条斯理地说:“等会见到吴廷瑈或陈金宣别紧张,就跟他们交代刚才编好的瞎话。态度要诚恳,检讨要深刻。言多必失,同时也不能多说,更不能说漏嘴。”
空军飞行员,飞机起飞就是提着脑袋上天,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阮高祺重重点了下头:“谢谢民先生,我知道该怎么说。”
男人有钱就变坏,男人有权一样会变坏。
历史上这家伙整个一“陈世美”,当权之后抛妻弃子,娶了越南航空一个空姐。现在历史已发生巨大变化,比如刚刚流产的“双十一政变”,从开始到失败不到14个小时,不是历史上的30多小时。
有自己帮忙,命他肯定能保住,这个少校大队长能不能干下去就两说了。
时势造英雄,只有在那个位置上才有机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参与接下来的一系列政变,李为民暗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知道就好,以后注意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妻儿老小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