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把兰斯代尔介绍给吴廷瑈、吴廷练,那就没有不介绍桑德森教授的道理或许在他们几兄弟心目中,桑德森教授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新家距吴家几兄弟“据点”不远,三人选择步行。
战局不利,为防止越盟分子搞破坏,法越当局对西贡实施宵禁。路灯昏暗,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执勤的军警和穿便衣的特务。
别人晚上不能到处乱转,兰斯代尔不存在这个问题。
如果他那张白人面孔是通行证,那他这身合体帅气的军服就是特别通行证。况且他不是一个人来越南的,除了几个美国部下之外,还带来好几个菲律宾护卫,其中包括一个特种部队中尉。
山姆大叔威名远扬,法国人不敢得罪,听命于法国人的越南军警更不敢。
一路畅通无阻,快到时先进教堂坐了大约十几分钟,确认身后没人跟踪,才在吴廷瑈事先通过气的神父帮助下,从后门赶到见面地点。
不太懂政治不能挂在嘴上,要付诸于行动。
李为民把二人介绍给吴廷瑈、吴廷练,就找了个借口跑到楼上跟孩子玩。
又带这么多礼物,吴丽水和吴廷绰姐弟相信眼前这位是全世界最好的叔叔,小丫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满是期待地问:“民叔叔,妈妈说您以后不会经常过来,是不是真的?”
孩子天真无邪,那么可爱,不管中国小孩还是越南小孩。
李为民没去纠正她称呼中存在的问题,把她弟弟抱到大腿上,慢声细语地笑道:“叔叔有一间很大的公司需要打理,工作比较忙,时间比较少,不过一有空我就会来的。另外想要什么礼物,想吃什么零食,尽管跟叔叔说。就算叔叔没时间,也会让别人送来。”
“妈妈不许我们要别人东西。”
“我是民叔叔,不是别人。”
……
跟俩小孩玩得不亦乐乎,刚从楼下上来的陈丽春被搞得啼笑皆非,一边示意佣人带孩子们去休息,一边笑问道:“为民,你喜欢孩子?”
“她们那么可爱,谁见到不喜欢。”
“那就早点结婚。”
李为民很乐意跟她拉家常,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解释道:“瑈夫人,我当然没问题,恨不得明天就结婚,但莉君才十七岁。要是现在结婚,现在让她生孩子,我真种强烈的负疚感。”
“爱情无关年龄。”
陈丽春款款坐到他身边,不无得意地笑道:“我就是十八岁结婚的,并且是在家人一致反对的情况下。丽水爸爸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她们确实有理由反对,不过我还是嫁了,而且现在很幸福。”
她出生名门,血统高贵。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擅长芭蕾和钢琴,曾在河内国家剧院表演过独舞。人又漂亮,参加过选美,嫁给其貌不扬甚至比她大十几岁的吴廷瑈,简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别说她家人反对,连李为民都想反对。
“图书管理员不普通,越盟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不也干过吗,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掩嘴轻笑道:“越南可没台湾那么大岛屿,中国也没美国那么强大的海军,看来越盟高层只能逃到国外去组建个什么流亡政府了。”
“前提是他们跑得够快。”
李为民笑了笑,鬼鬼祟祟朝楼下看了一眼,随即凑到她耳边神神叨叨地问:“瑈夫人,千万别生气,我只是好奇。当时……当时您是怎么想的,瑈先生到底什么地方那么吸引您。”
陈丽春感觉很好笑,故意板起脸,气呼呼地问:“为民,难道我丈夫不够出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瑈先生很尊敬。您知道的,我和莉君是包办婚姻,我和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看到您和瑈先生,就不由自主想到你们那么浪漫、那么罗曼蒂克的爱情。”
他和吴莉君很般配,但终究是家人安排的。
陈丽春从小就叛逆,最不喜欢被人安排,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一脸同情地说:“真可伶,不过我认为只办婚姻一样能够很浪漫,很罗曼蒂克。”
“我以为您会鼓励我去寻找更罗曼蒂克的爱情。”
“你敢!”
陈丽春是一个极其狂热的女权主义者,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对婚姻充满憧憬的花季女孩被伤害,瞪着大眼睛声色俱厉地说:“全世界都知道莉君是你未婚妻,不能让她名誉受损,不能伤害她,什么更罗曼蒂克的爱情,想都不能想!”
李大少爷一脸悻悻地嘀咕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爱情和道德同等重要,为民,你真应该跟我多去几次教堂。”
这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再扯下去就过犹不及了。
李为民敷衍了几句,立即岔开话题:“瑈夫人,我在北边看到许多人间悲剧,在遇袭时缴获到一些电影胶片,让我意识到应该用影像把那些悲剧记录下来,作为反击和控诉他们的证据。刚开始打算从香港请导演过来拍一部纪录片,但他们干的坏事罄竹难书,一部纪录片远远不够。”
陈丽春好奇地问:“你打算成立一家电影制片公司?”
“必须成立一家,我还打算在全世界范围内高薪聘请最出色的导演,拍各种类型、各种题材的电影,发展乃至振兴我们越南电影工业,在丰富人民文化娱乐生活的同时,揭露和批判他们的丑恶嘴脸。”
“好主意,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