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任永裕等得久了,觉察凤川还没出来,便要进门探,门口奴才这会儿将他拦在门外。
眼看着奴才就要动手,凤川不停地谩骂,身后的一个声音格外清晰,“住手!”
那不是刚刚的小丫鬟?
她竟敢如此跟老爷说话?
凤川一头雾水,姚老爷的脸色十分奇怪,刚刚他的脸如同二月寒冬,现在倒如七月署夏,突然满脸笑容,对着那个丫鬟道:“云云怎么在这?”
“爹,她是我让进来的,您怎可动手杖打我的客人?”
姚老爷皱眉,“云云,爹不是说过,不可以随意让客人来家里的吗?”
“爹,你是怪我喽?”
姚老爷眯着眼睛,“那倒没有,只是……”
女子扶着衣襟,缓缓屈身,对着凤川伸手,“你起来吧!”
凤川起身后,她又拉着凤川去她的屋子里坐坐,一进屋,她便笑着说:“不用害怕,我爹就是看着有些严肃,说起来倒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这个家里,我娘是最厉害的,下来是我,我这个爹爹倒是最老实的了。”
从前,凤川从没见过这个姑娘,可这一见,却像认识多年一般,她婉婉笑意,如同春日朝阳,看到她的笑容心里舒服的很。
“你……知道隔壁孙公子吗?”
凤川不忘查问孙公子,云云说起他倒是有很多话,“孙公子,骄横的很,不过平日里少言寡语,旁人若是挑起话端,他固然不理。”
“他武功怎么样?”
“这……”
姚云不知,但知她前些日子奇奇怪怪,不出屋,深居简出,突然出去一日,又奇奇怪怪的回来。
“青儿,是这样的吧?”
一旁的小丫鬟点点头,说确实。
姚云看起来像个小丫鬟,她穿的平素裹幅罗布看起来即为普通,并无官家小姐的气派,说话待人亲和有礼,完全没有小姐架子。
凤川意识到自己该走了,起身告辞,门口的任永裕一直守候着,见凤川走出来,才祷告的恣肆念:谢天谢地。
“怎么这么久?”
凤川长出了一口气,“多谢你一直等着,我差些被打。”话音未落,她看到孙家公子开门出来,凤川顾不得太多,上前一把抓住他,“公子,您要去哪里?”
孙公子转头,不耐烦的看着凤川。
他眼底通红,由外部充血导致。看样两天之内应该打过架。
“你的眼睛怎么了?”
“用你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凤川还来不及说,孙公子便开口,“女扮男装,鬼鬼祟祟!”
凤川不解,她如何知道自己是女子。
随即轻抚头发才发现幞头不见了。
糟糕,幞头呢?
难怪姚云请自己进屋坐,古中闺阁不可让闲人进入,更不可是男子,看来幞头早就落下了。
顾不得太多,凤川拉住他,一口咬定,“你就是杀死皮影将的凶手!”
“你胡说什么?哪里来的野丫头?”
孙公子翻脸,紧紧握拳。
任永裕看着凤川,不停地叹气。
真不知上辈子造什么孽,这辈子会遇到这么个顽皮鬼。
任永裕看着凤川的侧脸,突然发觉这个姑娘很美,不是那种妖艳美,而是一种恬静之美,她的一举一动让任永裕着迷,他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如怀抱玉兔,恐不安生。
一个不留神,孙公子勾起拳头打了过来,凤川被撞倒,任永裕再次拥她入怀,“你怎么能打一个姑娘?”
说完便是重重一拳还了回去。
孙公子虽有身家,却经常形单影只,不喜下人跟随,所以今日遭遇一拳,周围无人保护,他突然变脸,面色难看,斯文的外表装在邪恶之中,让人瘆的慌。
幽幽开口,“你不想活了是吗?”说完一个飞镖顺着袖子刺破空气气流,朝任永裕的方向飞了过去,凤川尖叫,拉开任永裕,飞镖正正好好钉在身后的木桩上。
周围幸好有人路过,凤川高喊救命,几个不知情的人才将孙公子按住,待他抬头,按住他的人有的惊讶,有的害怕的松手,凤川死死的按住她,将其扭送到衙门,上次吃亏,这次凤川可是留心,让其他人将其扭送进衙门。
衙门口转了一阵子,落叶不知落了几片,见进去的人出来,说孙家公子被看押,这才放心。
凤川留了心,来的路上检查了飞镖,才如一交给衙门,这个飞镖样子与上次那个凶杀现场的一模一样,只是并没有涂毒。
这件事算是了了,可高大被刺的事仍无线索,如此用不了几日,衙门人屈打成招,袁寒也就认了,那也就来不及了。
晚上,凤川翻来覆去睡不着,高大为人作恶多端,恨他之人固然不占少数,杀他的人一定是仇家,可那日有人看到袁寒跟其打斗,后高大被刺死。若是打斗,高大的身上一定会留有淤青或打斗的痕迹。
对,死者本身就是证据。
高大明日下葬,只要知道下葬的地方,便可看到尸体,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天蒙蒙亮,凤川就守在高家附近。
里面一阵阵哭声传来。
男的粗声哭喊,吚吚呜呜。
女的细声细语,声声落泪。
一些丫鬟还替大少爷不值。
院外大门上一朵刺眼的白花,两侧挂着白绫,悠悠荡荡。
生与死,只有一瞬,落泪而来,落泪而归,凤川突然心酸起来。
等了几个时辰,终于见到高大的棺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