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曲泱泱,慈安宫中一片祥和,几人的到来并未影响太后的雅兴。
出于礼数,方停下望了望。
“今日紫气东来,福瑞临门,风真真儿的不错,把太妃吹到了我的宫中。”她从身旁宫女手中夺过了帕子,轻轻的擦着额头上细微的汗珠。
丢下帕子,她正端坐。
“妹妹坐啊,在我宫中自然些好。”
凤川发觉皇宫之中每个人说话强调都怪怪的。
她们看似友好,可每一句话中,无不透漏相互鄙夷与讽刺。
话音儿未末,太妃不甘的开口,“我今儿来姐姐宫中,一来呢,是看看姐姐,前阵子妹妹感了风寒,没能来给您问安,今儿倒应该来赔礼。”说完会心一笑。
凤川心里紧张,耳听她说出第二个前来的原因,她开口,“二来呢,是想让姐姐看清两个人。”
皇太后缓缓转过头,目光扫了一眼呢,哼笑问什么人。
太妃手清清指了指,嘲笑的说着皇太后贵人多忘事,竟连自个人宫中奴才都认不得。
“妹妹玩笑,我宫中贴身宫女只有几个人,其他内外伺候的虽说不能一一叫上名字,但也算认得模样,这两个……”皇太后一会儿看看凤川,一会儿打量初月。
“怎么?她们不是姐姐宫中的?”
一场好戏即将开始,太妃笑盈盈的看着凤川她们,又用帕子挡着嘴得意的笑着,转眼看向了太后。
“是我宫中的宫女,但叫不上名字了,你们两个叫什么?”
初月愣住了,凤川连忙跪下,“回……回太后娘娘,奴婢彩蝶!”
初月跟着跪下,“奴婢巧儿!”
太后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问太妃发生何事?
刚刚初月的话,太妃一并说给了太后。
她抿嘴笑了笑:“姐姐颇有雅致,可奴才也要好好教育,别弄个奴才吃里扒外,出卖主子。”她说话颇为犀利,眼神带着痛恨,“当年的郭美人就是因为一个奴才,丢了孩子,失了性命。”
太后浑身一抖,看着面前的刘太妃,手不自觉的扳扣着金色宝椅的雕花把手。
太妃满脸得意,盈盈笑着。
“姐姐多加防范,如今虽你我已是鬓白之人,可别让这小宫女挑拨了姐妹情谊,我这不就过来了,生怕姐姐误会妹妹夺人之美。”
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
“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吃里扒外,背叛姐姐该当何罪?”
太妃的目光中多的是笑意。
这场戏她盼之不及。
宫中的女人大多如此,除了仇恨,便是寂寞,深居后宫,无事便学会了生事。
“妹妹后宫之中久了,自然懂得规矩,两个狗奴才我是要处置的,可本宫年轻之时便有了规矩,不当着外人教训宫女,一来怕人误会,此事杀鸡儆猴,二来怕人唾弃我轻重不施,传了坏话儿,影响声誉。”她推了推一旁的宫女,宫女拿了一些东西,碟碟罐罐。
她扭过头露出一个微笑,“妹妹前些日病了,这些东西给你补身体正合适,圣上用来孝顺本宫,本宫用不了这么多,丢掉浪费了,妹妹拿回去用吧。”
太妃心里怒火中烧,表面只能强颜欢笑,说着感谢,便退下了。
太妃回到宫中立马让奴才把东西丢掉,太后的宫中一开始盘问凤川两个人的来历。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殿上宝座传来一句问。
阶下两人怀若彘兔,初月行走江湖多年,有些撒谎的技巧,必过太后的目光,咿咿呀呀的念叨,两人不得已说了谎,本是送衣裳,走错了地儿,谁知太妃不依不饶,本以为说太后可以让她高抬贵手。
“太后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口不择言,竟惊动太后圣名,只是万万没料到太妃她竟不将您放在……”初月忙叩着头请求太后饶命。
“你们这些狗奴才,我一刀就能让你们人头都落地。”
太后大发雷霆,殿内宫女皆下跪,道太后息怒。
两人也知闯了祸。
初月还好,凤川害怕就这样枉死,娘还在家中等着自己呢。
殿内一水儿的西木香,清淡、不刺鼻。
西木香,由西木粉末制成,其中加了香粉,被人做成香料,融于香炉四壁,香气有安眠之功效。
可常人都是夜里才会焚这种香,为何太后她白日用这种香,且不困倦。
凤川突然想起民间的一种说法。
西木香于每月初一十五焚烧,可超度亡魂,或赎罪。
虽然这些有些迷信,可白日里焚这香,凤川不得不怀疑。
此刻,她急中生智。
“皇太后,我们两个确实该死,口舌不利,引来祸患,但您知道,我们若是被砍了头,除夕前又多了一桩血案,我们是在慈安宫丧命,自然灵魂会在这里游荡,您这慈安宫阴气过重,所以……”她说完四下打量,眼神带着阵阵恐慌。
皇太后一巴掌摆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哆嗦着,指着凤川问:“你说什么?你竟然妖言惑众,我……我先杀了你。”
“皇太后,想不想除掉您宫中的阴气,想不想睡个安稳觉呢?奴婢虽不是高人,但至少可以帮您解决一些小忙。”说完她抬起头,诚恳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殿内几个人都愣住了。
跪着的宫女不敢抬头。
初月的眼睛里一阵诧异,不知凤川此话为何而出。
太后表面痛恨其迷信,可心里隐隐作怪,她真的能破除这一切?
她已好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