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终极潜伏>第一百章 蚍蜉撼树
家几十口子做人质,逼迫姜玉凤和郑元龙转让手中的犹太人居留区股份,并逐渐蚕食他手中的矿山、工厂,失去财富后他还能有什么本事?谁会拥护追随一个穷鬼?美好的未来当时鸠山寿行极为振奋,展开理想的翅膀,他居然回忆起学生时代与廖云菲一起演过的莎士比亚戏剧:《雅典的泰门》

在遥远的西方,遥远的古代,雅典富有的贵族泰门慷慨好施,周围聚集了一群阿谀奉承的朋友,无论市井小民还是达官显贵都愿意成为他的随从和食客,伺机骗取他的钱财。泰门很快倾家荡产,负债累累,曾经的朋友们马上与他断绝来往,债主们却无情地逼上门。

朋友们的忘恩负义和贪婪,使得泰门变得愤世嫉俗,毅然离开了不能忍受的城市,躲进荒凉的洞穴,以树根充饥,过起野兽般的生活。有一天他在挖树根时发现了一堆金子,他把金子发给过路的乞丐、妓女和窃贼。在他看来,虚伪的朋友比窃贼更坏,他恶毒地诅咒人类和黄金,最后在绝望中孤独地死去。

郑元龙的结局会不会也一样?

当鸠山寿行兴高采烈地抛出这个问题时,廖云菲敏锐地意识到他心虚,潜意识里对郑元龙相当敬畏。原因就是,莎士比亚对泰门刻画相当正面,是一个悲剧英雄,而他们的目标——眼中钉肉中刺郑元龙,配得到这样的评价吗?哪怕真是个英雄,也不能出自鸠山寿行之口吧,那样的话把自己置于何地?

尊重敌人是为了打败敌人。

歌颂敌人则矮化了自己、丑化了自己。

当然,廖云菲当时并没有点破。所以今晚她才相当认真地提醒高桥正男,郑元龙绝对是一只威震八方的老虎!连佐佐木石根和鸠山寿行都视之若神,何况区区高桥正男,稍微不小心就会栽坑里,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记住了,到满洲后绝对听鸠山大佐指挥,”意识到自己再次犯错的高桥正男,像小学生一般表决心。不过到底年轻,心里还是不服的,为了不与廖云菲发生争执,他改变话题道,“樱花银行一案如果是内部泄密,我琢磨了一下,好像不难破案,在这件事上与鸠山大佐有交集的人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分析得确实有见地,廖云菲像看自己亲弟弟一般,脸上满是骄傲的表情,莞尔一笑以示表扬。马上又沉着脸道:

“目前看,沈春丽嫌疑最大。如果真是她就不需要着急,等鸠山君上任,挑一个最有利的时机出手。到时候不但破了案子,避免鸠山君受连累,还能获得奖励。如果不是她,我才真正担心。”

情同手足,当然了解彼此心理,廖云菲一直钟情鸠山寿行。奇怪的是在工作上两人配合默契,彼此互相照应,不邀功不委过,尤其过去潜伏时,面对重重危机两人几乎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所以才取得那么大的成绩。长期在两人身边的高桥正男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没有鸠山寿行的付出,就没有传奇女间谍南造云子,也就没有今天位高权重的特高课一把手——廖云菲。

然而在感情上鸠山寿行却吝啬的很,潜伏于南京时危险无处不在,死亡分分钟都有可能上门,绝境中两人极为珍惜每一次见面机会,心照不宣地抱团取暖。廖云菲以为自己找到了停泊爱情之舟的港湾,对鸠山寿行一往情深,至今越发情热如火。但鸠山寿行却好像把那段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归于工作需要,战争全面爆发后就不再提及,更忌讳回忆。随着各自有了新单位,距离没有产生美,反而产生了隔膜。

真正应了中国那句古诗:

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情还是情?高桥正男沉吟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期期艾艾地道:

“你有顾虑,不好意思出面指控沈春丽,担心鸠山大佐误会。”

自从鸠山寿行应佐佐木石根召唤远赴东北后,连高桥正男也看得出来,他钟情沈春丽,只不过一直忍着而已。或者也忌惮佐佐木石根,不敢对老狐狸身边的人下手。廖云菲出面指控情敌沈春丽,即使完全出于公正,瓜田李下也免不了吃醋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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