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自然是为教训秋不弃而下的。
对于这一类人,秋不弃在崖下的时候曾经在野史到过许多次,也曾为此思考过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有那么多的 不同。
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到问题的答案,就被师傅派出了无碑崖,前往人世间来亲身体会,寻求真理了。
秋不弃觉得不解的同时,没来由的有些好笑,自己从崖下上来后,怎么尽是遇着些这样的事,难道当真要如同徐有才所 说那般去做,才可避免一些这样的情况发生?
想到昨日夜间的交谈以及更早之前徐有才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秋不弃没有多做思考,他很直接、很顺畅、很自然、没 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在那些护卫们即将按住他的臂膀时……出了一拳。
这一拳初看之下很普通,没有不停流转的碑文之力,没有太过花哨的出拳招式,可虽是如此,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事实上,早在秋不弃和小雅有说有笑的时候,两人周围便聚集了不少亲眼见过或是听朋友同窗说过、仰慕秋不弃的学子 。
所以,当这一拳打出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一片呼声。
呼声如同拳声,却压不过拳声。
当拳头行进到后半段的时候,当那些护卫们已经反应过来,准备或以身抵挡或出手镇压的时候,一丝碑文之力开始在其 上浮现,然后如同烟雾般升起又落下。
看到这一幕,一些即将出手的护卫连忙撤回招式,转而将身体侧过,准备抵挡这一拳。
不出意外的,拳头终究携裹着碑文之力落在了当先一名护卫的胸膛之上。
“嘭!”一声,护卫眉头紧皱,脚步一动,便难以抑制的腾腾后退了几步。
这一拳一退的情景,仿若前日府衙内经典的重现。
依然是那名少年,依然是那名背着一个小女孩的少年,依然是极为简单的招式,依然是在出拳之后极为温和的神情……这一次,周围围观的陌上府本府学子们没有呆愣,在侍卫的胸膛顶上秋不弃拳头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欢呼。
仿佛之前演练过一般,出拳与欢呼之间衔接得很是恰当。
事实上也应该如此,秋不弃于府衙内展示了自己可与渔樵公子相比,甚至超越渔樵公子的一面后,这些学子们对于秋不 弃施展出任何超乎人想象的招式或说本事这样的事,也就慢慢开始接受了。
此刻的反应正是这几日缓慢接受后沉淀的结果。
石修看了眼侍卫脚下拖出的一条白痕,再想到秋不弃拳头上流转的那一抹光华,心下已然明了。
可正因为明了,所以才不敢相信,因为不敢相信,所以显的不解,因为不解,所以……愤怒。
愤怒的缘由不是秋不弃的那一拳,更不是护卫后退的那几步,而是隐藏在人群里的林公子。
正如之前所说一样,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石修对于同辈中的少年天才有着难言的的尊敬或说嫉妒,对,在一些有心人 看来,那不能叫做尊敬,更准确的说法,应当是嫉妒。
可无论嫉妒或尊敬,都并不止用于一个人身上,相反,他喜欢和爱护所有在观碑悟道上领先于其他人的人。
既然是所有人,那自然是包括秋不弃。哪怕在前一刻,他还要出手去抢秋不弃手中的雪果,以及让护卫拿下秋不弃。
于是,在冷脸看了眼彻底没入人群中的林公子后,石修转过了身,微低着头,带着恭谨甚至谦卑的神态向秋不弃揖手行 了一礼。
秋不弃嘴角的微笑在此刻变得浓厚,有些莫名,更多可悲,他向前扶起了弯腰而下的石修,道:“同辈中人,何须执礼 ?”
石修不解秋不弃话中多出的那一层意思,微微一怔后,直起身子,问道:“您是修士?”
石修口中的称呼不经意间用上了“您”,虽是一个字上的改变,却也使得其他人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以及对秋不弃的 尊敬和歉意。
在周围人看来,至少秋不弃应当受得上这样的称呼,至少受得上别人对渔樵公子一样的称呼,所以这样的称呼并不为怪 。
秋不弃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全得师傅教授而已。”
石修眼中精光闪烁,并非是由于秋不弃所说的师傅,而是他承认了自己的确是修士。
被秋不弃打退的侍卫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当说完这些后,石修先是向护卫说了句谢谢,而后抱拳执礼道:“看 您的装束,想必也是来参加观碑大会预选的?”
石修的这个问题看似问的没有水平,甚至有些白痴。可众人一想便反应过来,这是要问问秋不弃是否是在参加预选大会 前就已经达到修境,如果是,那么便是另一个渔樵公子,如果不是,则两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或许便会就此止住。
这一点,看石修紧盯着秋不弃的双眼不放便可以看出。如此一看,那名护卫之前的举动应该也与此有关,否则谁也不会 在有利条件下冒着受伤的风险转攻为防的。
一些学子看到这里,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心想这人算盘打得还真精,还好秋不弃天赋若此,否则还不被他给吃定了?
秋不弃微微摇头,没有在意他们话背后的那些意思,只是淡淡说道:“预选大会明日开始,今日下午会有个首轮测试, 若是这位公子如此在乎我是否参加过观碑大会,那还请到时候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秋不弃便咬着雪果转身离开,在身影没入街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