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出现,轻轻地说话,轻轻地看向躺在地上的秋不弃,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情感,然后瞬间冰冷,因为她看向了霉 姑。
霉姑此刻紧皱着眉头。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眼前这位叫轻轻的姑娘身上所散发出的极强气势。
那不是普通强者所能拥有的,因为上面带着天生而来的高贵气质。
这种气质君临天下、漠视一切。
霉姑美丽的双眸忍不住颤动起来,她想多说些什么。比如一些刻意抬高自己的话,比如一些刻意掩盖自己紧张的话。
可她发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如同自言自语的疑问:“你究竟是谁?”
她的声音很小,以至于连她自己也怀疑对方有没有听到。
在两方对垒的情况下,声音不自觉的减小,意味着信心在减小,或者说……胜算在减小。
她忽然有些恼怒,恼怒于自己不战先退的心理,也恼怒于对面这个同她一般美,却比她还要冷的姑娘。
她一共问了两遍你是谁,但轻轻只回答了一遍。
哪怕她知道霉姑所问的第二个“你是谁”有着和第一个完全不同的意思,她也没有回答。
因为下一刻,仿佛惊鸿划过般,她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了霉姑身前。
霉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轻轻的手掌便已经轻轻地落下。然后拍在了霉姑的颈部。
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咔嚓一声,霉姑便睁大了眼睛看向轻轻,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以及惊慌、不解、恐惧等等多种情 绪。
当这些情绪集中到一起的时候,霉姑闭上了眼睛,然后倒下。
嘭地一声,地面上的雪被溅了起来,在空中散发成一颗颗小雪粒,然后落下,仿佛天女散花。
轻轻秀丽的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她方才出手只是使用了不足小铃铛十分之一的力量,如何会使得霉姑便这样轻易的倒了 下去?
轻轻正自疑惑间,地上霉姑的身体忽然间变得虚幻起来,如同光点一样地往上升起,然后散开。再聚集。
那些光点似虚幻,又真实,伸手可及,却不可触。
轻轻缓缓抬起手,试图去抓住那些冒出的光点,那些光点从她指尖穿过,汇聚成一缕。缕缕相交,最终聚拢成一个人形 的模样。
轻轻微微皱眉,因为她闻到了一股霉味。
这股霉味不大,却十分集中,且极为刺鼻。
秋不弃不喜欢这股味道,她也不喜欢。
轻轻看了眼,发现秋不弃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熟睡一般,面庞很安详,很静谧。
她没有在意在不远处凝聚而起的霉姑,便这样俯身蹲下,将手中的小铃铛轻轻挂在秋不弃腰间,轻声道:“公子,你两 次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瞒着你做些事情,还望公子勿要嫌弃才是。”
秋不弃眼帘微起,像是要睁开的样子,可持续片刻后,又紧紧闭了起来。
这时,身后那股霉味越来越重,当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终于彻底散开,而霉姑特有的笑声也随之而来。
“你以为只是那轻轻的一掌便能杀了我?”霉姑的声音比之前大了很多,她从心底里认为轻轻那一掌已然使进了全力, 而全力的一掌,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因此,她内心又开始自信起来,对轻轻有了一丝蔑视的感觉。
“看着你还以为深藏不露,没想到只是绣花枕头……绣花枕头,也难怪如此漂亮。”吗阵系才。
轻轻没有回应,仿佛没有听到讥讽一样,她依然在那儿看着秋不弃,伸手为他理顺耳畔的几根发丝,拿出手巾将秋不弃 面上的落雪轻轻拭去。
动作极温柔,极优雅,像是在维护一件十分优美的艺术品。
或者比维护艺术品还要专注,因为轻轻的眼睛里带着光,那是混杂着各种意味的光。
比如在看到秋不弃背后的小红伞时,是黯淡的光,是怀念的光;在看到秋不弃红润且微微带着笑意的脸庞时,是明亮的 光,是轻松写意的光……这些莫名的光所代表着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还记得这次出来之前,爷爷特意将一些力量附加于她身上,然后打开一条路,将她送了过来。
却嘱咐,做完后就回去吧。
爷爷的话哪敢违背?纵然她极不愿意,极想留下来,留在……留在小雅身边,可也不得不离开。
没有人可以违背爷爷的意志,自己这一趟出来就已经惹得他很是不满意,如若再做出些什么其他的事来,或者秋不弃就 会有危险,而自己也再难出来了。
轻轻想着这些,本想看着秋不弃笑一笑,缓解一下悲伤的情绪,因为在他记忆里,秋不弃无论何时都总是带着笑容,哪 怕遇到比他强太多的人,也依旧如此。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因为笑不出来,所以脸上越发显得寒冷。
霉姑自然不知道轻轻此时的情绪,她叫嚣的笑声依然在后面起落。
“我方才与这少年约定比试一场,可却被一个女娃打乱了计划。他如今昏迷不能战,是否……”
霉姑的嘴角带着冷笑,说出的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少年战不了,你便替他战吧!
如此明显的语意,明显就是在挑衅。
霉姑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实在是让她自己都觉得羞愧,虽然轻轻身上的气势足以强盛到让她心惧,可那毕竟只是气势。
她们之间要比试的,是实力。
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