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太阳火辣辣地照射下来,穿过几片叶,投下斑斑点点。
趁着有太阳,李家后院的仆人们赶快忙动起来,几人搬来一把用紫金竹编制的藤椅和一张用珍贵楠木削成的桌子。平稳 地放在老爷最喜欢的那棵老槐树下。
桌上不多片刻便放上了一个茶杯一壶茶,在下一刻,一名身穿白衣,手捏着两颗珍珠不停打转的老人便在几个漂亮婢女 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者缓缓坐下,双眼半阖,看上去像是没睡醒一般。如参须般的几绺白色细发散披在背后。不时随风微扬。
老者的面容很慈祥,哪怕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嗜血的意味,可也依旧影响不了他这一身装扮所给人带来的出尘之感,以 及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若有若无地高贵气息。
但正是这样处于虚虚实实中的人,才最难以看透。
远看,这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一位步入暮年,即将归于尘土的老人。而近看,却发现是一头猛虎,一头将睡欲醒的猛虎 。
老者的身后躬身站立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的气质很是儒雅,只是其脸上不时闪过的一抹着焦急。多少有些影响。仔细一听,便可发现他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 了些。
这是不安的表现,哪怕他整个人看上去很平静。
“愚儿,这不该是未来的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老者面无表情,忽然间开口说道,声音听上去很是苍老干燥,没有一 丝情感,像是许久没有灌溉的农田,裂开了几大条口子。
老者说的很轻,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没有完全睁开,手中转动着珍珠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的频率改变。围他丸扛。
李潇不得不感叹一声,自己的心境终究是达不到父亲的高度。可说起来,又有哪家的父亲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处在危险中 ,而没有半点反应呢?
虽说寒潭山那边的酒楼传来了消息,说纯二郎没有危险。此刻就住在那儿。可吴家最近迅速崛起,又对李家咄咄相逼, 没有谁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如今李家的实力遭受了巨大损失,若是再有其他方面的一些问题出现,怕是这个存在不知多少年的家族就要就此消失了 。
作为李家未来的家主,作为李老爷子下一代的接班人,按理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些诛心的想法的。
但李潇明白,当吴家那几位所谓的“贵客”出现在自家后院之后,家族的历史,或者就要因此而改变了。
所以看似风平浪静,事实上,忧患意识是必不可少的。
吴家所下的战书被老爷子点火随便烧成了灰,一句极为没面子地“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的话破天荒地从老爷子口中 说了出来,于是,家族中一切有关于接还是不接的问题就此停止了争论。
烧那封挑战书之前,便是寒潭山酒楼掌柜的传了信过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又很不简单。
简单之处在于,寥寥几笔就交代了李纯二郎已经安全,没有受伤等等一些事,不简单的地方又是,信中两次提到了两名 奇特的少年。
掌柜的是从李家军中出去的人物,做事定然是属于极为老辣的那种人,汇报事情交代清楚便可,从未有过第二遍的重复 。
可这封信里,却有两次提到了一名秋不弃,一名秋雨声的少年。这两少年,不单救了李纯二郎,并且还答应帮助李家渡 过难关。
原本李潇以为老爷子会对此重视,可没有想到的是,却在看完后说道:“这掌柜,该换换人了。”掌柜虽然没换,但紧 接着就把挑战书销毁了。
这是李潇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他开始担忧的原因所在。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要如何做,为何半点也不肯透露出来… …“父亲,孩儿不明白几件事,故而有些失礼,望父亲切莫在意。”李潇想了如此多,还是打算将自己心头的疑问说出来 ,否则眼前一片黑暗,着实让人不舒服。
老者的动作以及表情仿佛万古不变般,除了额头上的几条皱纹加深了些之外,其余的并没有多大变化,“你说说看。”
李潇应了声是,而后弯腰恭谨道:“父亲将二郎安排在外,这个孩儿理解。只是……”
老者点点头,示意李潇说下去。
李潇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些,说道:“只是孩儿不明白父亲您为何要将吴家的挑战书烧掉?虽说我李家遭受了重创,但派 些人前去参加也是可以的。”
老者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他慈祥的面庞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瞬时间如同被洪水冲垮,说道:“吴家确实不值得我李 家忌惮,可你想过没有,他们这次挑战的意图十分明显,便是针对于我李家。只需我李家败了,那么其他家族包括赵家 和云家,也就不是吴家的对手了。这么说,你可明白?”
李潇蹙了蹙眉头,试着说道:“如此一来,他吴家就要称霸景城了?”
老者却在这时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仰头靠在藤椅上,双目完全闭合了起来,说道:“不止如此。若是吴家 夺了第一,自然会有不少百名之内的大家族前去投靠,这样一来,加上他吴家的贵客,那么这景城的土地、财富和百姓 ……便将全部属于吴家了。”
“可我李家不参加比试除了少去一些输掉的尴尬外,还有什么好处呢?”李潇极为不解地说道,“父亲,说来说去,最 终的问题还是在吴家那五名少年身上,倘若我们有了和他们抗衡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