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却不管不顾,继续批判:“这样一来,想要现场狙击对方,就成为一纸空谈,对方肯定会挟持人质逃跑,那么我们就必须作出抉择,要么强攻,要么让步,我想肯定是后者居多,等到对方顺利开车上路后,在沿途设防虽未尝不可,但弊远大于利,对方要求三辆车,目的就是为了浑水摸鱼,他们有可能同坐一辆,又可能分道扬镳,我们要收网,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不仅仅是市领导不想看到的,也是全体市民不想目睹的,那么派车追击,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扬汤止沸的办法太鲁莽,容易使事情走向极端,匪徒很可能会狗急跳墙,选择同归于尽,这和现在就猛攻进去所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区别。如果听之任之,秋后才算账,暂且不说日后的抓捕工作犹如大海捞针,就是眼皮底下向媒体公众交代,也百口莫辩了。”
体无完肤。
几名仍留下来的警察听到这样不留情面的直白剖析,面面相觑,不知道蔡局会怎样大发雷霆。
就连一向自诩脸皮厚得赛张飞的贾伯侯也是闷头抽烟,石沉海更不用说了,紧盯鞋面不抬头。
不过,蔡克己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局长,自有他的独到之处,到现在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很多年之前,在他进入警察系统的时候,就有一位老人送给他七个字:宰相肚里能撑船。
铭记在心,于是平步青云。
“你的方案是什么?”蔡克己虚心请教。
“不急,在说之前,我还有个条件。”萧云微笑道。
“原则范围之内,言必行,行必果。”蔡克己给出承诺,一诺千金。
“我要一道封口令,事件落幕后,不得向任何媒体暴露我的身份。”萧云轻声道。
蔡克己怔住,不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夜郎自大,而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选择低调行事。
“成不?”萧云扬扬如刀双眉,胸中似有雄兵百万。
“一言为定。”蔡克己点点头,然后哭丧着脸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有什么办法救人吧。”
萧云望向建行门口,嘴角翘起一个踌躇满志的弧度,轻轻说出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枭雄赋39第三十九章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第3页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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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噤若寒蝉。
两名保安的尸体堆放在众人面前,以儆效尤;那几个因四处乱闯而大腿中枪的人被随意扔在一个角落,血漫遍地,虽暂无生命危险,但身体已经相当羸弱,正凄怆低吟;助了歹徒一臂之力的大堂经理自以为可逃过一劫,不料事与愿违,浑身被粗麻绳死死捆住,动不能动,像一只即将要上屠宰场的生猪,成为被“特殊照顾”的第一人。困局。
纳兰葬花心如死灰,美丽的眸子里仿佛笼着一层迷雾,毫无生气,全身痉挛般微微颤抖。
这伙匪徒并非乌合之众,也绝不是虚张声势,他们的从容,缜密,机智,团结,无法企及。
人总是这样,到了生死攸关之际,才会扼腕叹息,然后脑子便不受控制地开始浮想联翩。
纳兰葬花不禁想起了专横跋扈且一言九鼎的爷爷,想起了不苟言笑却不乏幽默的父亲,想起了抛弃一切来相夫教子的母亲,想起了美若桃花而足智多谋的哥哥,想起了迷倒众生又爱耍小智慧的死党,想起了那间古老质朴却魅力依旧的四合院,想起了院里那口四四方方且深不见底的水井,想起了井旁那棵一到秋天就开始变黄的桑树,想起了那只一剃完毛就不敢见人的西施犬,想起了那条小时候用来跳马兰开花现在用来晾衣服的橡皮绳。
哦,还有,他,一个萍水相逢却又平地消失,令她念念不忘却又害怕相见的年轻人。
第一次见他,是因为一张沾有狗屎的叶子,自己当时正被哥哥的人跟踪,正是依靠他,自己才转危为安,临别前,他记住了我的名字,而我记住了他的笑容,那样的干净,那样的幽远,像庙宇瓦砾,深山翠竹。第二次见他,是因为一场虚幻缥缈的烟雨,自己当时正在凉亭里作画,他进来避雨,落湖挣扎时,又是他奋不顾身救回自己,原以为这是上天的有意撮合,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巴掌,打走了他,也打散了所有缘分。而这一次,自己又遇险了,他,还会出现么?呵呵,纳兰葬花,别自欺欺人了,你的运气从小到大都没好过,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三次呢?伤感。
柔肠一寸愁千缕。
隔着门口那扇玻璃门,与警方进行谈判的,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劫匪,能言善辩,那些看似杂乱无章却息息相关的要求就是出自他口,眼神精明,时常透着狡猾奸诈,此刻正躲藏在一名人质后头,任由谈判专家讲得唾沫纷飞,他却熟视无睹,偶尔打断一句,询问那些所需物资准备得如何,便重新守口如瓶,他明白,讲得越多,犯错的机会就会越多。
那头子兴许是累了,让人搬来一张大皮椅,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