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子爷好沉得住气啊。”黎枝叶静静听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按理说,这个年龄段的权贵人物应该高视阔步才对,怎么这个年轻人却像条大河,水波不兴?
“要不要除草?”黑蜘蛛猜不准自己老板的心思,就提了一个问题。
啪!
一个巴掌。
黑蜘蛛嘴角渗出猩红血丝。
“以后不要提这种没过脑子的问题。”黎枝叶吐了一口烟雾。
“是。”黑蜘蛛低头道,甚至没敢擦去缓缓流到下巴尖上的那注血丝。
“替我去查一下油麻地庙街的那家广记茶餐厅。”黎枝叶在黑蜘蛛临走前,下了一个命令。
人走茶凉。
黎枝叶撑着栏杆,思索着那位更像来香港度假的太子爷意图,拧成川字的眉头久久未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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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点,香港依然热闹。
尤其是被誉为“平民夜总会”的油麻地庙街,灯光耀眼夺目,人流比肩接踵,声音此起彼伏。
在庙街琳琅满目的铺头中,有一家不太起眼的广记茶餐厅,现在这个点还有不少人在吃夜宵。
刚刚看完刘德华演唱会的萧云在把苏楠送回住所后,又带着魏铜雀和李佛印保卫小组来这里。
兴许是因为萧云三番两次来光顾这家茶餐厅,店员都认出他了,一进门就很热情地迎上去,带着萧云来到靠里边的一张空桌,萧云坐下后,招呼魏铜雀坐到旁边,李佛印则带着5名保卫坐在萧云旁边一个桌子。萧云都不用看菜牌,就点了一份及第粥和炸蚝饼,魏铜雀则拿着菜单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抵挡住了美食诱惑,只点了一份甜品皮蛋海蜇。
“你怎么老是来这家茶餐厅?”魏铜雀拿着一张餐巾纸,一丝不苟地擦着门前三亩地。
“因为这是我一老朋友开的店,过来看看他。”萧云微笑道,望向坐在收银台的那个中年人。
老冯,一个尘封了好久的名字,当初萧云刚到宁州,举目无亲,还是在宁州开茶餐厅的这个广东人给了他一个盒饭和一份工作,于黑暗中点燃一盏灯笼照亮前路,这是善良的。可上帝也有蒙眼的时候,一个好人,由于儿子误入歧途,不小心招惹到了黑龙团,而被勒令赶出宁州。老冯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无法与黑龙团这头庞然大物作抗争,只得黯然带着儿子回到老家新会,之后通过定居香港的亲戚的帮助,又来到香港谋生,重新在这里把广记茶餐厅开了起来。
上帝关了一扇门,果然喜欢开一扇窗。
“你怎么遍地都是朋友?”魏铜雀抓狂道。
“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既不是野兽,也不是神灵。”萧云笑道。
“我也既不是野兽,也不是神灵啊,怎么不见我的朋友五湖四海都有。”魏铜雀嘟囔道。
萧云大笑,指了指门口,似乎在炫耀一般,轻声道:“你看,我又一个朋友来了。”
魏铜雀回头望去,来者她认识,前些天在跑马地练习场骑马的时候,他就站在马厩门口。
“哎唷,我竟然成为了云少的朋友,我得回趟老家,看看祖坟是不是冒烟了。”金爷夸张道。
魏铜雀被逗乐了,如剑兰绽放。
“你丫这张嘴,还真是吃了蜂蜜,快给老子滚过来。”萧云笑骂道。
“云少,那天在跑马地没给我介绍,今天总该让我认识一下了吧?”金爷看着魏铜雀,笑道。
“瞧你那好像几年不近女色的德性,铜雀,给你介绍一下,大流氓金厨师。”萧云没正经道。
“金出师,出去的出,我脑袋不大,脖子不粗,当不了伙夫。”金出师轻声修正道。
魏铜雀掩嘴而笑,等笑声消停了,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魏铜雀,很高兴认识你。”
“唉,云少身边的红颜知己,随便拉一个都是女神级别的,真是令人嫉妒。”金出师叹息道。
魏铜雀俏脸微红,恰如李清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绝妙比喻。
“哪那么多废话?地头蛇的底摸清了吗?”萧云瞥见魏铜雀的羞涩神情,老脸有些挂不住。
“基本吧,地头蛇一共有36个字堆,正统为“孝”字堆,也就是外界传闻的地头蛇那7万人马,这是黎枝叶的嫡系部队,也是最能打的。但其实地头蛇总人数加起来会超过20万,可惜各个“字堆”在葛肇煌于1953年逝世后各自为政,只有帮中元老间中还相约聚旧,年轻一辈就完全隔膜,谈不上同门相谊了。而年黎枝叶开始主政之后,地头蛇的凝聚力强了很多,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就把一盘散沙收拢回来,现在归附于他身上的人马,加起来应该有16万左右,只多不少。”金出师也不顾魏铜雀在场,将获得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