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屈突通和长孙无忌入宫回奏皇上,来到垂拱殿,低着头进入寝宫,跪下叩头,呼“吾皇万岁!”抬头时瞥见尹德妃,就在寝宫。
长孙无忌心里一惊,想道:“这下坏事了,这事让这婆娘懂了,准没好结果。”
可长孙无忌那里知道,这尹德妃早已尽知此事,那可达志刚被扣押,建成和元吉俩个,已抢在长孙无忌二人没回奏皇上之前,让尹德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
这李渊垂暮之年得张婕妤、尹德妃俩位娇娃宠妃,真使他的心都变得年轻了许多,仿有返老还童之感。俩位宠妃,年纪都在十六、七岁,一位善诗,一位善画,抱在怀里又像小孙女一样会撒娇,这真让他爱不释手,隔三岔五轮流着宠幸,倘若是她们亲自找他来,便必是有所求,一般也是有求必应。
这并不是李渊不忌红颜误国的古训,他知道他不至于就是殷纣王,俩位宠妃不至于就是妲姬,因此他的江山也不会毁于她们的手里。
他身为帝皇,九五之尊,但当了皇帝,已是年迈,虽应是后宫嫔妃无数,但他却不多设,就这俩位宠妃。这俩个小美人,天生丽质,稚嫩可爱,身上的那种幽幽的、淡淡的体香那么醉人。李渊感觉到有她俩个便足够了,因此,i常生活,确实离不开她俩。他也知道凡事有点过于袒护了她俩,但有关她们所求的事,只要无碍大局,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长孙无忌和屈突通,连夜向他奏明调马之事,他责成这两位大臣调查此事,可仔细一想:这种事情有谁敢干呢?肯定是那不争气的太子和元吉搞的鬼。尤其是太子,于国事无慑众之力,搞yin谋诡计倒是有了心计,这将来怎能挑得起治理江山社稷之大任呢?
李渊本来早就有废太子之心,要是这一次查出来,真是他掺和元吉搞的鬼,那他也只能咎由自取了。李渊这么想着。那时候,他坐在寝宫榻边案前龙椅上,批阅着奏章,心里正惦记着可达志的案子,尹德妃便走进寝宫来。
那尹德妃素来到寝宫,从不提前通报,她慑手慑脚的走进来,李渊没有丝毫察觉。她偷偷的绕到李渊身后,冷不防的,从后面捂住李渊的眼睛,李渊吃了一惊,正要发作,但感到捂住眼睛的那双小手,软绵绵的感觉,便知道是尹德妃。
在宫里,敢对他这位帝王无礼,只有这俩位宠妃,别人谁敢冒杀头之罪对皇帝无礼呢?在他眼里,这俩位宠妃都还是小孩子,都会撒娇,张婕妤显得文静点,而尹德妃显得尤为淘气。李渊握住那双捂住他双眼的小手,装着生气的说道:
“是德妃吗?”
没人答应。李渊慢慢抽回一只手,朝身后尹德妃的腋下抓去,那双小手才忽地松开了,旋即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从身后响起,李渊扭转身子,顺势一搂,把尹德妃楼到了怀里。
那尹德妃在李渊怀里笑了一回,笑得李渊心都要醉了。忽然,尹德妃止住了笑声,脸se骤然间便变得yin沉起来,她盯着李渊看,许久才说道:“陛下,臣妾听说燕王要赠给太子一批马匹,充作长林军护骑用,太子说,长林军兵马配备,是须由皇上御批的,实不敢受燕王礼赠。可不知燕王为何托可达志把马送了来,这回可好了,可达志被城门军士扣下了,看来要祸及太子了,可这太子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辨了。”
李渊还陶醉在刚才尹德妃的笑声里,看她那双迷人的眼睛盯着自己,便低下头,要朝她那樱红小嘴吻去,她却说着许多话,李渊听着,知她又是为太子是说情来了。
这太子啥事都不行,舞文弄墨却是个好手,平常与这俩位妃子寻诗讨画是常有的事,也难怪俩位妃子总爱帮他说话。可仔细一想,她说的未必就不是实情,或许也真是那燕王送太子马匹呢?就算不是,这案子又涉进了一个燕王,都是自己皇族中人,这该如何是好?
李渊当这皇帝,建立大唐江山以来,也算得是一帆风顺,但也有他最挠心的事,这就是他的几个儿子,他煞费苦心的褊这个护那个,就是不愿看到他们骨肉相残的局面。
如果这事一查到底,弄个水落石出,其结果无非是太子、元吉二人密谋,针对世民干的。世民现在仍在河南赈灾,若此事闹得太大,连世民也掺和进来,那还不闹个天翻地覆的。这么想着,李渊觉的还是息事宁人为好。李渊正想着这些,忽有太监传报长孙无忌和屈突通觐见。
那长孙无忌知道尹德妃定是为太子说情而来,他想,索xing就当着她的面以实情回奏,看她又能如何?遂说道:“回皇上,审得调马案人犯可达志供认,这三百匹战马是太子派他从燕王处调回来的,我俩再派人往幽州燕王那里核实,此情属实,可事关太子,请皇上圣裁。
“可有太子调马手谕?”李渊漫不经心道。
“回皇上,没有太子调马手谕。”
“没有太子手谕怎么就断定是太子调马,不是别的原因?”李渊冷冰冰的说,“此案移交刑部处理吧!”